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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誤會了。你哥哥沒有說什麼,只在兩年前來信時說過你伯父和伯母做主,將你嫁給田中真二郎的小兒子田中福隆。你母親的身體因此事而每況愈下,托我從中國寄些她家鄉之物去,以緩解憂思。”

野子臉上的決然稍有鬆動,記憶中,這好像是第一次程征以如此溫和而私人的口吻同她講話。

太遲了。

野子無限哀戚地看著眼前這張不苟言笑的英俊臉龐,陽光只堪堪照在他烏黑的頭髮上。他們兩個人都沉在陽光之外的陰影中。他什麼都知道了,現在再說愛他,真是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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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子想起三年前,那是比現在更熱一點的夏天,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學習的哥哥來信說自己將帶回來一個朋友,是中國人。她很吃驚,母親是中國人的出身讓寄養在伯父家的她吃盡了苦頭,她儘量避免在任何場合講母親教給她的中國話,避免和中國人有任何形式上的接觸和聯繫。

她要做的是比日本人更日本,比任何大和民族的人更徹底的日化。

但那個白痴哥哥從不避諱這一點,他很堅持,說這個中國年輕人不一樣,哪怕是在士官學校,也是頂尖的強者,以後一定會成為大人物。

野子和竹內平的關係很一般,甚至在內心認為他是個沒用的窩囊廢。然而哥哥回來後,畢竟也能使她從嚴苛的伯父家逃離一段時間,想到這裡,她不經又開始期待哥哥和他的新朋友的到來。

在橫濱神奈川的花火大會上,竹內野子第一次見到程征。

見到他的第一面,野子就明白了哥哥為什麼對這個中國人推崇備至。那個時候的程征比現在更年輕一些,他的外貌,他的風度,他的言談,和她所見的日本男人大有不同。

花火大會很是輝煌,盛大的火光衝上海邊的夜空,爆發出銀河破碎流瀉般的壯麗圖案。同樣的流光照在每一個仰頭望向天空的人,可野子只看見霎那間的萬丈光芒照亮了程征的周身。沉默的他不知道在想什麼,在歡呼雀躍人群里顯得如此沉靜,如此與眾不同,甚至耀眼。這一切使得身量不高的哥哥在程征面前顯得有些卑瑣。

那時的程征比現在健談一些,但是也只是和哥哥談論一些學校的事,並不怎麼理會她。

人太多,他們只顧著講話,竹內平沒有關照到野子。

她被越來越擁擠越來越騷動的人群擠得站立不穩,腳下的木屐和白襪之間浸了水,憑空一滑,幾欲跌倒。

程征明明是在和哥哥說話,目光全然不在她的身上。可就在她要滑倒的一瞬間,連哥哥都顧不上她,橫斜里程征竟伸出來一隻手,扶住她的胳膊有力地一攔,她向後倒去的身子便定住了。

那天她穿著白色和服,上面印著淺紅色的桃花圖案。

程征放開她,溫和地開口:“你還好吧?”

野子看見他眼光落在自己和服的桃花圖案上,眼波轉了幾轉,不知道想來什麼,語氣頓時變得溫柔,道:“站在後面不安全,竹內小姐你站在竹內君和我的中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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