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上海,萬籟俱寂。
會議室內靜默下來,一直間或充當背景音的隔壁房間的女人慘叫聲似乎被整座城市的寂靜放大了,毛骨悚然地迴蕩在高洋房的一樓。
林念這才注意到,這野獸般嚎啕的聲音一直沒有中斷過。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今天又遲到了,明天也可能會遲一點更新,最多一點前肯定會更,大家早點睡啊啊
第42章 連環套之三
野子現在有些得意。
如果這是一盤棋局,她手上掌握著馬上就能將林念的軍的證物,如果為了效率的最大化,她應當現在拿出來。
但是不,她要把這件東西押後出現。
她要把懸念和猜想調得高高的,然後再看到眼前這個她一直痛恨的支那女人狠狠地從這些懸念堆砌的山崖上跌下來,粉身碎骨。
因為令人痛苦不是結果,而是過程。
她說過,痛苦馬上就會降臨,無論是肉//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世界上很少有比精神上摧毀一個意志強硬的人還要痛快的事情。
“走,去認人吧。”
竹內野子話音剛落,她身後的兩個警特立刻上前,想要將林念架起來。他們對林念的態度已經沒有幾個小時之前那麼客氣了,畢竟她是共//黨疑犯,是最不值得同情的敵人。
但林念坐在那裡,陰影中淡淡的火光照耀著。她自己站起來,不讓任何人有觸碰她的機會,她的美在這個時候被一種威懾的鎮定籠罩著,像獨自生長在斷崖邊的水仙,風雨之下,巋然不動。
若說林念美得令人不敢接近,這是誇張的修辭,可此刻的事實是,她身上那種不怕死的氣質是平常人少有的。於是她橫了一眼那兩個最先上前的特務,便如利刃一般,那兩人真不敢再來抓她。
林念跟著他們穿過高洋房一樓的走廊,走到了另一間囚室,那間穿來慘叫的房間的門口。
她首先在門口看見的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他穿著當時青幫時興的長褂子黑布鞋,把頭髮梳上去,露出額頭。他的個子在這一年中像拔節生長的竹子一樣長高,足足比林念高出了大半個頭。
林念遠遠不敢認,直到走近了,看見他冷淡的單眼皮,看見他不再少年氣的眼神,看見他驚異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才確信了這是原來那個跟屁蟲一樣跟在自己身後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