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郎中点了点脑袋。
“那……既是我身子无碍,为何还未有孕?”
原来是这事,齐郎中恍然大悟地说:“这子嗣的事可难说,王妃的身子近来养得很好,并非不易受孕的体质,兴许过阵子便有动静了也说不准。”
虞锦稍稍有些宽慰,道:“那可有助于受孕的方子?”
“倒是有,鄙人一会儿便为王妃开上些调养身子的药。”
虞锦应下后,当天夜里便开始捣鼓那些汤汤水水,平素里最怕苦的人,愣是连喝了一个月的汤药,却未见半分成效。
成效是没有,但生莲觉得她家姑娘脸都喝绿了。
丫鬟端来药碗,虞锦便一脸踌躇,单是看着那漆黑的药汁,喉咙里便开始泛苦。
生莲对着滚烫的汤药摇扇,随口道:“姑娘,要不别喝了吧,这齐郎中许是太年轻了些,医术不精也说不准,况且这种事……奴婢听说民间倒是有些靠谱的方子,不若去问问那些生育过的妇人来得好。”
闻言,虞锦轻顿,这话倒是有些道理。
没几日,生莲便从徐夫人那儿得了张方子,那方子是以药浴与口服相结合,且行此法期间要尽量降低房事频率,毕竟那事多了也伤身子,大抵过三个月,便能见其成效。
生莲道:“徐夫人说这方子是她家乡的土方子,甚是灵验,她自成婚后便照着方子做,两三个月便有了身孕,且胎儿长得极好。”
虞锦马不蹄停让人去备了这上头罗列的药材。
于是,这些日子来沈却发觉身侧之人身上的花果香没了,药味倒是异常浓重。
知晓此事后,他流露出的情绪是有些不悦的,说实在话,他并不想虞锦为这些事困扰,顺其自然便好。
但虞锦却是很固执,她耷拉着眉头道:“每回去赴小宴,那些夫人不是身后跟着小孩儿,便是手里抱着娃娃,就我没有。”
不得不说,姑娘家从少女到出阁,处处都有可比较的事,虞锦又是个不甘落于下乘的人。
她这么个跳脱性子,为了得旁人一句“灵州小淑女”、“灵州贵女之首”的好话,愣是能将琴棋书画那些磨人性子的技艺学好,便知她有多执着。
沈却无言以对,揉了揉眉心,只好命人将那方子给元钰清过目一遍。
得了元钰清一句“无碍”,才放心让虞锦折腾。
只是,这又引出了另一个问题。
夜里,虞锦很贤惠地替沈却宽了衣。
她已然浸过药浴,身上一股子药香味,好在也不难闻。
沈却近来宿在军营,很少有机会能回府,虞锦一边脱着他的衣裳,一边喋喋不休说着府里的琐事,还顺道提了提楚澜的婚事。
她解开男人的鞶带,道:“楚澜已过十六,到了适婚的年纪,便得上心相看人家了,祖母在上京相看的男儿,王爷可有中意的?”
沈却配合地伸臂,让她顺利脱去衣裳,道:“那些人家不是高门显贵便是书香门第,上京规矩严,楚澜适应不了。”
说得也是,虞锦点点头。
她忽地想起什么,犹豫着说:“其实秦都尉的年纪倒是刚好,我看楚澜与他甚是相熟,且他又是王爷的部下,有没有可能……唉呀,也不知秦都尉家里可给说亲了,我去给打听打听可好?”
沈却心思不在这里,很随意地应了声“嗯”。
两个人换上寝衣后上榻,床头留了支微弱的烛火。
虞锦还兀自沉浸在长嫂如母的操心中,道:“王爷不是与秦都尉相识多年,平日在军中交道甚多么?王爷可了解他家中境况,可有婚约、妾室、通房?脾气秉性如何,是不是个好相处之人?不过最重要的是,秦夫人为人如何,这女子嫁人门道众多,尤其是与婆母同住,万一秦夫人不喜楚澜,就算有王爷在,那也——”
沈却用拇指指腹摁住她的嘴,虞锦疑惑地朝他眨眨眼。
“说够了,咱们操心操心自己的事。”他松开手。
就在虞锦要问自己有何事时,前襟一凉,她顿时捂住胸口,系好衣带,往旁边挪了挪,声音骤轻:“不行,我还在调养期间,徐夫人说了,调养期间要减少那事……伤身子的。”
“我小半个月没着家,还不够少?”
虞锦嘟嘟囔囔道:“以防万一嘛,坏了规矩,我那些药岂非白喝了,王爷心疼心疼我。”
沈却静默半响,指腹捻着她的衣角,道:“真不行?”
虞锦非常有原则地点了下头。
沈却缓缓吐息,手臂收紧了些,虞锦正要抵抗,便听他很无奈道:“不碰你,过来。”
虞锦这才放心钻进他怀里。
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直到虞锦搬了两床被褥在榻上,沈却这才微微觉得有些不妙。
虞锦素来是很有执行力的,自幼以来,但凡是她想做的,便没有做不成的。
为了将那药方子的效果发挥到最大,虞锦将那上头所言的“减少”,直接升华成了“避免”,故而屡屡拒绝了自家夫君的盛情邀请。
偏偏……二十三四岁的男子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娇妻在怀,又如何能压下火气。
不仅他忍得难受,虞锦被他撩拨得也挺难受的,但理智战胜了一切,回回都以沈却以冷水沐浴而告终。
现在已将至暮秋,夜里天寒,虞锦有些心疼他,更是生怕他因此得风寒,是以很明事理地命人搬出一床被褥来,决定两人分褥而睡。
望着沈却那张并不算好看的脸,虞锦也心知自己有些过分,她很愧疚地垂下脑袋,声势微弱道:“再过一两个月,这方子上的疗程便要到了,委屈委屈王爷,这些日子就先这么凑合凑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