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還是不大相信,好好的宮中怎麼會有天花呢。再者說,如果是天花,那蘇冉病了這幾日為什麼太醫一直沒看出來?
宜妃坐在蘇冉的床沿上,雙手緊緊抓著床單,盯著慶嬤嬤慢慢道:“慶嬤嬤,你也是宮中的老人了,這樣的話是不能亂說的。”
慶嬤嬤繼續磕著頭,言辭懇切:“娘娘,這種事情,就是在給奴婢是個腦袋奴婢也不敢亂說啊。主子真的是得了天花了。”
“那你早怎麼不說?今兒個若不是本宮恰巧看見了,難道要等胤禟出痘出到全身都是,你們才能看見不成?早的時候你幹嘛去了?!”宜妃厲聲呵斥著,她的孩子已經病了好幾天了,為什麼慶嬤嬤這個貼身照顧的嬤嬤現在才發現,這不是很可疑嗎?或者她已經被收買了?
大概是太過在意蘇冉的緣故,宜妃聽到天花二字之後腦子開始有些混亂。
慶嬤嬤一邊掉淚一邊道:“主子的衣食起居一直都是奴婢打點的,病了之後太醫交代每天要給主子擦洗一番奴婢也都照做了,可是這些紅點昨天晚上的時候還並沒有啊。主子昨天只是時斷時續的說胡話,太醫每天來診脈的時候也一直都說是著了風寒的緣故,並沒有提到任何和天花有關的話啊。奴婢自進宮就一直跟在娘娘您身邊伺候。奴婢對主子是忠心耿耿啊。”
燕嬤嬤聽到天花二字之後也蒙了一下,卻很快反應過來,她跪在宜妃面前道:“主子,現在最要緊的九阿哥的身子啊,依奴婢之見,應該立刻請了太醫來啊。”
宜妃恍然一下。眼睛清亮了許多。道:“對,你說的對,快!快去請太醫來!”反應過來之後宜妃就衝著守在外面的幾個小太監高聲吩咐。
然後又站起來,在屋子裡轉了幾圈。不斷的小聲對自己道:“不能慌,不能慌,本宮是胤禟的額娘。本宮要是亂了,胤禟可怎麼辦。”
迷迷糊糊的蘇冉就覺著有一股極其不安的思緒籠罩著自己,想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奈何眼皮就像灌了鉛一樣,是怎麼也睜不開了。
宜妃在屋子裡轉了幾圈之後,又吩咐燕嬤嬤道:“你趕緊去乾清宮求見皇上,稟明胤禟這裡的情況,一切都清皇上做主。”
燕嬤嬤領命急急走了出去。
慶嬤嬤還跪在地上,宜妃看了她一眼,問:“你出國天花沒有?”
慶嬤嬤抹了一下眼淚道:“回娘娘的話。奴婢命硬,進宮之前得過天花。”
宜妃點頭。這個嬤嬤現在還有用,想了一下對她道:“立刻封了乾西二所的大門,所有人等,所有宮女太監不得進出。”
宜妃覺得蘇冉一定不是因為自然的原因得了天花,一定是有人再害她的孩子。
慶嬤嬤道:“娘娘,這二所里不光住著九阿哥啊,還有十四阿哥呢,十四阿哥的那些宮女太監們……”
宜妃揮手打斷她的話,十分果決的道:“事急從權,老九若真是得了天花,這些人必然也是不能再出去的。”
慶嬤嬤不在說什麼,領了宜妃的命令下去封門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宜妃轉了幾圈又坐在蘇冉的床沿上,輕輕的撫摸著蘇冉的臉頰,眼眶就漸漸紅了。掀開被子,解開蘇冉的中衣,發現蘇冉的前胸也有幾顆小小的紅點。
心裡疼的不行,如刀絞一般,宜妃恨不得現在的天花的是她自己,直掉著眼淚撫摸著蘇冉的小臉道:“我可憐的孩子,幾天不見瘦成這樣。額娘真是沒用,雖為帝妃,卻護不住你,竟讓你遭這份罪。胤禟啊,,快點醒來好不好,以後額娘再也不和慪氣了,再也不會不讓你進長春宮的門了。”
蘇冉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說什麼,可是一直都聽不清楚,只知道鼻尖充斥著熟悉的茶香,覺得十分安心。喉嚨里咕噥了幾句,竟然沉沉的睡著了。
太醫院在紫禁城的東南角,小順子就算腿再快,跑那麼遠的路也是需要時間的。太醫聽小順子簡單的說了蘇冉的情況時候,來不及祈禱等皇帝知道後會不會直接就剮了他們,趕緊收拾了一下藥箱,急急的奔赴乾西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