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回过神,忙拿出手机,纪来的朋友果然给他留言了,同学们都没有纪来的下落,并且大家都以为纪来还在北城学习,不过大家都保证只要有纪来的消息,马上通知纪时。
顾简迟拉着纪时,道:走,我们去最近的派出所报案,如果你弟弟回来了,说不定能调查到机场的视频监控。
在去派出所的路上,顾简迟收到一条信息,他马上告诉了纪时:我找的黑客查到了你弟弟手机最后出现的地点在明旧洞,这是哪?
纪时现在整颗心都挂在纪来身上,自然也没想着问顾简迟去哪儿找的黑客,反正不管是什么手段,能找到他弟弟就是好。
纪时疑惑道:明旧洞是我们市最热闹的商区,不过那地方离我家很远,他怎么会出现在那
不管怎么样,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警察,让警方也能帮着找人。
两人又赶忙去了机场附近的派出所报案,派出所很快受理了,并且兵分两路,一队去机场调查录像,一队人则去明旧洞,和纪时顾简迟他们找人。
经过一个下午的搜找,纪来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纪时又尝试打了几次纪来的手机,仍然是关机状态。
到了晚上,警察要收队了,他们表示会继续寻找,只要一有消息就会通知纪时,还让纪时多和纪来的同学沟通一下,说不定能得到线索,又让纪时先回去休息,别人还没找到,自己先累坏了。
纪时木然地跟警察道了谢,但他还是坚持寻找。
顾简迟不忍心劝纪时回去休息,只能陪着他继续找,直到他俩腿都要走断了,顾简迟才劝道:先回去休息吧。
我不休息。纪时累得嗓子都已经冒烟,你不用陪我了,我自己找。
纪时才又走了两步,人就累得跌坐在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身体摇摇晃晃的,几乎站不稳,幸好就被顾简迟架住。
我安排了人继续找,纪来的照片也发他们了,他们都是找人高手,而你现在必须休息。
纪时侧过头,艰难地看着顾简迟,他蠕动着苍白的嘴唇,好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好。
纪时带着顾简迟回了家,走到楼下时,他发现楼上家里的灯居然是亮的,纪时的身体僵了僵,仿佛又活了过来,他迅速坐进电梯,冲回家。
只见客厅里,他熟悉的背影正埋头不知道在那捣鼓什么。
纪来!!!
哥!纪来惊慌失措地回过头,你怎么回来了?
纪时一把冲过去,抓住他弟弟的胳膊,怒气冲冲道:你去哪了?你为什么退团不告诉我?为什么打你电话一直是关机!
纪时几乎是不带标点的说完这一段质问,最后连力气都没了。
缓了一会儿,他才难以置信地不停摸着纪来的胳膊和脸,上上下下都仔细检查清楚了:还好,还好,你还是活的,是热的,你知不知道我多怕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已经
纪时已经说不下去了。
比起纪时的激动,纪来先是露出茫然的表情,他还以为他哥哥是为了他擅自退团的事找他麻烦,结果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纪时拍了纪来胳膊一掌:你为什么关机,不接我电话!!
纪来讪讪道:哥,我手机被偷了,应该是被小偷关的机吧,我刚买了新手机,正捣鼓着,想捣鼓好了给你打电话的。
茶几上果然是一台老款手机,纪来显然是在研究怎么把新电话卡放进去。
纪时:
搞了半天,是这么个乌龙?
你你纪时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身体往后退了退,然后碰在了顾简迟,他半倚在顾简迟身上,庆幸道,你真是要急死我,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话音落地,纪时的眼圈就红了,晶莹的泪光在眼眶里打转。
哥,你别哭啊,我没事,真的。纪来原地蹦了蹦,表示自己还活蹦乱跳的,然后他伸手想要帮纪时擦脸,却被纪时一把挥开了,紧接着,他就看到纪时的怒火再次蓄满,狠狠地揪着他的衣领。
那你到底为什么退团?!纪来,你好啊你!你今天一声不响地退团,是不是明天一个不高兴了,还要退学?!然后再说也不说一声就偷偷跑到一个陌生的城市?
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说啊!我纪时对不起你了吗?纪时现在处于暴走状态,眼睛瞪得大大的,连头发丝都蓄满了怒意。
纪来的衣领被他紧紧揪着,很快就被勒得脸都红了。
旁边的顾简迟见状,忙拉住纪时,劝道:你先别动气,只要人没事,什么都好说,什么都能解决。
顾简迟一句话戳到了纪时心坎上,他积攒了许久的眼泪哗一下掉了下来,没错,只要人没事,什么都好说。
纪来看到纪时哭,他自己也不好受,他吸了几下鼻子,眼眶也越来越红,然后哇一声放声哭了出来。
他一哭,倒把纪时和顾简迟唬住了。
哥,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呜呜呜,我一直以为你在东城当大经纪人,赚大钱,过得特别好,所以才能供我读那么好的学校,供我去游学,呜呜纪来一米八的大高个,一下子哭得像个幼儿园的孩子。
纪时愣了愣,扯着纪来衣服的手也缓缓垂了下来,有一丝被弟弟看穿的窘迫和苦涩。
这次我在旅行团里遇到一个同学,他有个亲戚也在娱乐圈做经纪人,他说普通经纪人一年根本赚不到那么多钱,你根本不是拿富余的钱来供我读书,你是在用你全部的钱供我读书吧!纪来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我早就应该发现的,你住的那地方是老小区了,如果你真的赚大钱,你何必住那地方,还有你家里好多东西都用很久了,压根没换过新的,我那时还说你抠门,你还说你就是抠门。
纪时无语,有种又气又无奈最后只想打人的感觉,他弟弟揭他短,说他穷就算了,居然还要踩上一脚,强调抠门这事。
弟弟的话是盐、是糖、是酸,各种各样的味道在纪时嘴里漫延。
我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说你,你抠门都是为了我,我错了,哥,呜呜呜,我对不起你。我不要在私立读书了,我转去普通学校吧,我以后也不读研读博了,那太花钱了,我以后读完大学就工作,早点出来挣钱。
纪时本来火气已经慢慢熄灭,听着纪来这一句,他的小火苗噌一下又燃烧起来。
你说的什么话?你不是说你梦想就是读到博士,还要去国外留学,以后当科学家吗?
不去了不去了,我都不去了,以后寒暑假我也不去什么游学了,我就打工,我自己赚学费!梦想是什么狗屁!纪来这次偷跑回来,其实就是给小孩子当家教赚钱去了。
你再说一次!纪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供读书纪来读书,一部分是因为对方是自己弟弟,一部分其实也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所以现在纪时听到纪来不要深造的话,他是生气大过欣慰。
纪来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纪时。顾简迟是个旁观者,看得要比他两兄弟更清晰些,也更冷静些,他劝道,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弟弟是一番好意,他是心疼你。
纪来,你哥之前的确赚得不多,供你供得也很辛苦,但是最近他工作已经好很多了,没有你想得那么惨,而且以后会赚得越来越多,过得越来越好。
纪来似乎是有点不相信,迟疑道:顾哥,真的吗?你别帮着我哥驴我。
顾简迟闻言,不由叹了一口气,然后有些无奈地笑出声。
纪时倒是火爆,直接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扔了过去:不用驴,你就是个驴脑袋!
纪来乖乖挨砸,咬了咬嘴唇,不敢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