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菊繼續持懷疑態度,“你別跟我拐彎抹角的說話,你就直接跟我說到底為啥不成。”
王建房無奈的抹把臉,怒急則笑道:“為啥不成?魚阿蔻考試是張校長領著去的,監考的老師是張校長的同學,人阿蔻考的還是初二,跳級考初二!”
“這說明啥?說明人阿蔻在一中老師那都掛上名號了,阿蔻到時候要是收不到通知書,你說張校長他們會不會查?這一查,會查到誰頭上?”
“現在我跟你說清楚了,你還想著藏起通知書?讓你侄子頂她名額進一中?”
李春菊滿臉痴呆的喃喃:“這…這事怎麼成這樣了?那我侄子咋辦?我嫂子可跟相親的女方那家保證過,我侄子只要一畢業就能進煤礦的。”
王建房冷笑著離去前丟下句話。
“咋辦?掰倆冰錐當筷子——涼辦!”
*
這邊的魚阿蔻還不知真的有人如她所願,幹了件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蠢事。
換上洗的發白的粗棉布褂褲,拎著菜籃子去菜園子,手下摘著菜,腦子裡則跑著神。
她們家的房子是老爸新婚的時候自己出錢蓋的。
六間黃泥坯子混著稻草蓋成的土房,坐北朝南呈品字形。
院子是半人高的籬笆院,籬笆上纏繞著正盛開的喇叭花,紫的、紅的、白的間隔從籬笆縫隙間伸出頭,引的蝴蝶蜜蜂爭向停留,顯的分外的有野趣。
一條碎石子路從客堂門口貫穿到籬笆院入口,把院子分成了兩部分。
左邊院子是菜園子,時值夏日,菜園裡碩果纍纍。
右邊的院中央種著梨樹、柿子樹,樹旁是架成三角架的晾衣杆,靠近右廂房處是堆著柴火的木棚。
遠遠看去,這間小院就是她上輩子對著圖片流口水的田園小院。
可等真住進來才知道有多操蛋。
黃泥蓋的房間低矮不通風,窗戶只有平鋪著的兩張4A紙大小,春夏秋還好,房間裡還能見到點光,而用茅草蓆堵住窗戶的冬天,屋子裡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屋頂一年就得修一次,不然半夜下個暴雨,一覺醒來就能發現房間被淹。
每到下雨的時候,家裡的盆盆罐罐得全部擺出來接雨水。
夏天則是蚊子多,每天晚上得熏上干艾草緊閉房門,等半個小時通風后才能進去睡。
熏過也不能完全杜絕蚊子,她床上帶著補丁的蚊帳上,就粘著許多洗不掉的暗紅色蚊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