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帶著一種幸福的暈光,讓他眩目。
視線越來越模糊,最後他終于堅持不住,昏了過去。
看到他昏迷的瞬間,何薇呼吸一緊,手摸上他的頸動脈,暗暗地鬆一口氣,接著手中未完的手術。
他再怎麼堅強,傷得那麼重,自然也熬不住,能堅持那麼久不昏迷,已經是鐵人了。
最後一片彈片被她取了出來,扔在鐵盤子,她沒有讓護士動手,而是親自給他包紮。
包紮的動作很輕,害怕弄疼他似的,小心翼翼地給他包紮著。
“何醫生,他是你愛人嗎?”旁邊的護士忍不住問。
她本來也沒這麼想,畢竟何醫生是個醫生,做手術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她就曾經見過她做過很多手術,其中就有一次是自己給當的助手。
但是那個時候,可不現在這樣。何醫生哪怕再保持著冷靜,還是被她看了出來。她看得再清楚不過,何醫生的手再穩,她的呼吸卻是亂的。
什麼樣的情況下,能夠讓一個醫生的呼吸都能亂,那只能是至親的人。眼前的男兵,除了是她的親人就是愛人,親人的可能性不太大,那隻就有愛人了。
何薇沒有回答,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和蘇武傑現在的關係有點兒微妙,到底是屬於哪一種關係,她自己都說不出來。
但她知道,就在剛才,她的心亂了,從來沒有過。
是愛嗎?
她沒有愛過,不清楚這種感覺,但絕對不會單純只是戰友的感覺。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都有過戰友,但是她對戰友的感情和對蘇武傑的感情不一樣。要說朋友,卻又要多點。
真的是愛嗎?
她又在心裡自我問著,最後連她也迷茫了。
嘆了一聲,將滿是血水的鐵盤子拿了下去,她正要去處理盤上的東西,護士過來,“何醫生,這些讓我來處理吧。”
何薇倒也沒有跟她爭,將手上的東西交給她,就去那邊水槽做手。
取下橡皮手套,她卻依然能夠從手上聞到血腥味,那是被他身上沾上的血腥氣。她一遍又一遍認真地洗著,又洗了把臉。
給蘇武傑打完破傷風針和消炎針,就跟護士一起,把蘇武傑推出了手術室,往一旁的病房走。
臨時戰地醫院的病房很緊張,一間房間裡有時候甚至會住上十幾甚至更多的病人。現在更是沒有辦法,外面還在打仗,作嘔員那是越來越多了,甚至這個臨時醫院會不會存在都不知道。如果援兵沒有到,敵人完全有可能把這個臨時醫院給蹋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