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遇到宮女太監,對待胤祐的態度雖說不上敬畏,但也算恭敬,胤祐也拿捏好自己應有的態度,不擺譜,但是也絕對不會低了自己身份。走過一個枯敗荷花池,他隱隱聽到小孩的哭聲。
停下腳步,胤祐往荷花池旁的假山望去,“福多,你去看看。”這個宮裡敢在這種地方哭的孩子,除了阿哥就是格格。
“奴才給八阿哥請安,”福多這聲請安讓胤祐弄明白假山後面的人是誰,他本要上前的腳步立時頓住,歷史上的八阿哥下場如何他自然清楚,即使此刻的胤禩還只是個孩子,他也不想過多牽扯。
“額娘…額娘,”胤禩的哭聲很小,不過三歲的孩子已經知道這種事qíng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胤祐看了眼遠處匆匆趕來的嬤嬤太監,嘆口氣走到假山後,看到一個臉蛋哭得通紅的小孩可憐巴巴的趴在地上,身上沾了不少的雪。胤祐見狀,只好把手裡的暖手爐遞給一旁的福多,彎下腰吃力的把胤禩從地上抱起來,拍去他身上的雪花粒子,一摸才發現胤禩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而一雙手也凍得冰涼。
胤祐皺了皺眉,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一把捂住胤禩還在叫著“額娘”的嘴,安慰道,“八弟,惠額娘在宮裡呢,你別哭,我這就帶你找惠額娘去。”
胤禩被胤祐捂住住,抽噎著卻不再念叨額娘,而是睜大紅紅的眼睛看著這個陌生的男孩,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樣子好不可憐。胤祐掏出身上的帕子給胤禩擦了擦臉,不再說話。
也就這個時候,一個嬤嬤領著一個太監宮女走了過來,看到胤祐也在場,忙請安道,“奴才給七阿哥請安,原來八阿哥在七阿哥身邊,奴才可就放心了。”
胤祐放開胤禩,拍了拍衣擺上剛才蹲下身後沾上的雪,對老嬤嬤笑了笑,“剛才八弟還吵著要見惠額娘,幸而你們到了,不然爺還不知道怎麼辦,既然你們已經找到八弟,爺這便回去了。”
胤禩的生母出生不好,如今寄養在惠妃名下,他可沒有四阿哥走運,惠妃孕有長子,對胤禩自然不可能像佟皇貴妃待胤禛那般盡心,這宮裡的奴才都是些見高踩低的,見惠妃對八阿哥不在意,照顧起來自然不盡心。不然為何八阿哥會孤身一人在此這麼久才有人尋來。
胤祐心中雖說同qíng這個孩子,但卻不會做力不能及的事qíng,他比胤禩大不了一歲,比胤禩也高不了多少,站在胤禩面前,實在沒有多少哥哥的氣勢。他看了眼埋著頭不再哭鬧的胤禩,拿過福多手中的暖爐遞到胤禩手中,微笑著道,“八弟,七哥就先告辭了。”
“奴才恭送七阿哥。”
胤祐走出假山後,頭也不回的往南三所方向走去,至於這個八阿哥,對於他來說,無非是萍水相逢而已。遞個暖爐給他,不過是做長輩對小孩子的關愛,也僅僅如此而已。
福多見主子一言不發,自然也不敢多言,只是心頭隱隱有些奇怪,主子對待八阿哥的態度似乎有些奇怪,難道是兩人年齡太相近所以反倒不太親近的緣故?
回到南三所,他進門前抬腳在地上使勁踩兩腳,拍掉鞋上不少雪粒,進了屋子,頓覺暖和不少。
“七弟,你去哪了?”身後響起胤禛的聲音,胤祐手一頓,轉身望去,果真是穿著狐裘的胤禛,他一把抱住胤禛,“哥哥,我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
胤禛被胤祐這個動作撞得往後仰了仰,不過仍舊小心的摟著胤祐,久等的不快也煙消雲散,“我近日都在無逸齋聽師傅講課,今日皇阿瑪才准許我們以後幾日不去聽課。”言下之意就是我今天不去無逸齋就來找你了。
胤祐豈會不知這些,他不過是想表現出一個孩子對兄長的依賴罷了。蹭了蹭胤禛嫩嫩的臉頰後,胤祐放開胤禛,才一副乖寶寶的開口,“我剛才去給額娘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