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博釗直接叫了一聲:「好傢夥,小陳同志,你這是技術型選手啊。」
那是個直角九十的拐彎,以吉普車的車身,當時已經轉不了彎了,但是,她在高速飈車的同時,一把拉起手剎,車前輪迅速拐彎,後輪騰空而氣,就生生的,給車調了個向。
這種技術,聶博釗也就只在電影裡看過,好吧,那可是剪輯過的鏡頭。他要不是親眼見識,真不相信現實中能有人作到。
人車合一,她不是司機,她是個天生的賽車手。
一路開到烏瑪依。還好,烏瑪依的礦區衛生院是有醫生在值班的。
「咱們這兒沒有驗血的條件,但以我的觀察,應該不是脊髓質炎,這樣吧,吃了退燒藥你們再等等,要不退燒,你們就直接轉院到烏魯,怎麼樣?」礦區衛生院的值班醫生三更半夜給叫醒,困的直打哈欠。
這樣,就只能等了。
倆大的裹了一床大被子,因為夜裡住院的人少,直接就抱著自家的大新被了,在輸液室的床上躺下了。
二蛋兒睡著了,聶衛民還沒睡,一直看著老爸。
老爹抱著小三蛋兒,三蛋兒鼻子呼哧呼哧的,小臉蛋兒燒的紅彤彤的。
「爸,你小時候這樣抱過我嗎?」他忽然就問。
聶博釗想了想,搖頭說:「沒有。」
「我也發燒過呀,我都記得外婆撬開我的牙給我灌藥,那時候你在哪兒了?」
「爸在工作。」
「那現在你咋不工作啦?」看老爹抱著三蛋兒,聶衛民其實也想叫他抱抱,那種感覺看著就好。
聶博釗忽憶了一下,突然就覺得特別特別的慚愧,怎麼說呢,大多數像他這樣的工作狂人,其實都有一個非常不好的家庭環境。
孫轉男其實比他還大著三歲,俗話說的好,女大三抱金磚,應該說,婚姻生活會很美滿的。
而且,在大學裡,孫轉男的學習好,人踏實,當然,這也是像她那種從農村考出來的大學生們普通具有的一種美德。
再後來,礦區到工業大學招人,孫轉男又是唯一一個願意赴疆的女生,自然而然的,他們就結合到一塊兒了。
但是吧,婚前只是兩個人共同奮鬥,婚後,就是一地雞毛了。
他的所思所想,就是現在石油基地的口號:我為祖國獻石油,力爭煉油一萬桶。
他想共和國能走在整個世界的前端,他想石油經濟能在他的實驗室里超英趕美,勝過西方發達國家。
但孫轉男想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