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素一見陳麗娜,頭埋的更低了,依舊還是哭,不停的哭。
「你大概覺得,自己死了丈夫,就理當被大家呵護,讓別人來承載你的痛苦,因為你現在確實過的很痛苦,迷茫,彷徨,找不到出路。但是,正確的道理是,這個世界上,不是說誰弱誰就有理,不是說誰弱,就可以一味的給別人渲泄自己的負面情緒,讓別人來給你的痛苦埋單。」陳麗娜直接就說。
好嘛,就好比扎針一樣,一針見效。
一直蹲在地上不肯起來的胡素一下子就站起來了:「小陳同志,你還小,說話難免跳脫沒禮貌,我原諒你,但什麼叫我弱我有理,我在向別人渲泄我自己的負面情緒。我和博釗是高中同學,大學同學,我們認識的很早,他是我的師哥,而且,他也是我丈夫的好朋友,我只是找他尋求點安慰。」
「他的妻子每天晚上哄睡了孩子,還要去農場搶夜收,一天累計下來要上十五個小時的班,所以,她比你更需要他的關懷和安慰。他的兩個兒子在上小學,孩子們剛剛開始讀書,一切都還在摸索中,需要他手把手的教,才能適應學校,他們也需要他的關懷,油井現在進入了含水開採期,井下作業的工人們隨時都有被水淹的危險,迫切需要他的實驗成果來挽救採油過程中會出現的危險和困難,石油工人們更需要他的關懷。
恕我多說一句,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家庭,都需要在自己的崗位上拼搏,沒有人有多餘的時間去關懷別人。」
這話說的胡素臉上掛不住了,當然了,她也是處在很悲痛的情緒中嘛,直接就來了一句:「那你的意思是,像我這樣的人,就該去死嗎?」
喲,小孩子拿哭下人,大人拿死嚇人?
「不,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所經歷的痛苦,只能你自己內化,而不是去折磨,或者靠近別人家的溫暖,然後在覺得別人家的溫暖很舒適,很像曾經自己所擁有的那樣時,就起非分之心,想把它奪過來。」
陳麗娜自己上輩子也喪偶過,是的,她哭啊,她找啊,她找老聶找的快瘋了。
那時候,她可沒有去找過別的有家室的男人,去尋求慰籍和溫暖,因為她知道那是不道德的。
「到底還是小女孩,你居然誤會我要插足你們的婚姻。我告訴你,我和他同學七年,要真追他,我早追了,不會等到今天。你這么小的心胸,跟孫轉男真是有一拼了。」極輕蔑的,胡素就來了一句。
那意思就好像是說,要我想追他,要我也願意陪他到烏瑪依,你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一樣。
「我可不是什么小女孩。以及,不論會不會插足,三更半夜跑私下去見一個已婚的男人,就是不道德的行為。婚姻之中可沒什麼大度和體諒,當然,也沒什麼心胸的狹窄與寬敞之分。我是他的妻子,我和他共同撐起一個家,我把自己的青春,身體,最光輝的一段歲月,一切都奉獻給了他,可沒有半夜三更跟別人男人談過心,他也就不能,這才是公平的婚姻。」
一席話,把胡素說了個啞口無言。
「我真的沒有想過要插足你們的婚姻,我只是覺得孩子很可愛,老聶很溫柔,而你……」
「我看到路邊別人家果園裡垂出在枝頭的蘋果又大又圓,我甚至能夠想像得到,一口咬下去,那種清脆多汁的甘甜。但是,我不會伸手去偷,我會回家,買一棵果樹回來,自己親手栽種,澆灌,等它結出果實來,坐在我的樹下吃。」陳麗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