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來說,有些人跪下了,就等於膝蓋給人挖了,你讓他站,他也站不起來。你給他尊嚴,他不要,你給他開放,他覺得是五毒是害。
這叫啥,這就叫奴性。
「陳小姐,你這是準備去看點兒熱鬧,還是準備要去鬧事兒?」聶工下班的路上,見陳麗娜帶著仨兒子,手中還抱著一本《詩經》,氣勢洶洶的,就準備往小學去,就把她給攔住了。
「詩經,這現在可是禁書,你也準備拿著去?」聶工就說。
「怎麼,你怕了嗎,看到群眾的呼聲這麼高,你是不是也覺得王繁有罪?」
「把有限的時間浪費在看雜書上,這確實不對。」
「可你還拿著大電影的熒幕放過愛情動作片,那我是不是也該檢舉,把你給抓起來啊?」小陳反問。
聶工於一瞬間石化:「小陳,我只是以批判的眼光……」
「那就在會議桌上,你還八種姿勢了,你也是批判式的?」
「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下去了。」
「老聶,你知道嗎,上輩子的你也總笑我在這些事情上傻,說我不該出頭,但他很欣賞我,他說,我身上有霍青桐的俠氣。我得告訴你的事,這種事兒,我非管不可。」
這時候進行宣講十五歲的少年王繁的流氓罪的大會,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媽,你要上去,真要給人當女流氓的。」聶衛民又把她給拉住了。
「衛民,我得跟你說,孩子們在青春期偷偷看點兒那種東西不是罪不可赦的,談戀愛也是正常現象,而把這種事情昭告於天下,就是不正常的,別的地方怎麼樣我不管,1號基地就不能這樣,這叫隱私,就是說,我燒了你的書,但我永遠都不會告訴任何人你看過這種書。」
「給我爸也不會?」小聶同志兩眼一亮,頓時就精神了。
他不擔心別的,就怕這事兒叫爸爸知道了,他的尊嚴可就沒了。孩子幹壞事,媽媽知道了沒啥,絕不能叫爸爸知道。
「不會,肯定不會。」
「我得承認,你是一個好媽媽。」小聶說。
「陳場長,你也有感言要發表嗎?」馮科長見陳麗娜到他身後了,就捂上了面前的話筒,悄聲問說。
「是,我確實有話要跟大家講,能借您的話筒用一下嗎?我心裡感想可多了,不說出來,感覺自己快要激動死了。」
「你不能說什麼反動的話,當然了,你要想聲明你們家衛明不是小流氓,我一萬個同意。」馮科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