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敏於是轉身,又跑出去掐花兒去了。
聽到外面有人敲門,好嘛,陳麗娜還以為是聶博釗回來了呢,結果先是一束花,花的後面,居然是大渣男賀敏的臉。
這貨,在陳麗娜認識的所有人中,屬於第一不想見的。
但他的滑嘴滑舌和花言巧語,也是陳麗娜見過的人中最為順溜的。
「美麗大方的陳小姐,在這個撥亂反正的年代,你的到來,可算是把邊疆的阿瓦爾古麗給帶到了紅岩,給,這是紅岩省的領導們特地叮囑,讓我送給你的。」
「花又不能吃,我是約了個官司代理人,怎麼來的是你啊?」陳麗娜於是反問。
賀敏一臉茫然,顯然不知道官司代理人是個啥。
不過,他說:「是這樣的,聶工和我雖然不是親戚了,但我們還是同學嘛,這次同學會呢,雖說在紅岩舉辦,但是由我來主持。咱們曼麗曾經是博釗的初戀,也是當仁不讓的校花。她是搞文藝的嘛,準備要在聚會上給大家當場來一段自己新編排的舞蹈,人家器樂可是帶全的。別的女同學們自恃才藝不精,就放棄展示了,但是吧,所有的同學都強烈要求你給咱們來個節目,這個,你可不能推辭。」
呀,陳麗娜心說,包小姐這道行挺高呀,以彼之長,對敵之短呀這是。
而且,什麼叫初戀,這線索有愈挖愈深的趨勢啊,不會老聶還真跟包曼麗初戀過吧。
「我一個農場主,會表演什麼才藝,廣播體操你們願意看嗎,我會第二套廣播體操。」
「媽媽,我可以唱歌給叔叔伯伯們聽呀。」二蛋隨時不忘展示自己的歌吼,往哪兒一站甩開肩膀,就準備要開始唱了。
「不不,二蛋,你就算啦,人別的同學都沒帶孩子,這個同學聚會嘛,帶著孩子總不太好。」都想撬撬別人的愛人,帶著孩子多礙事兒啊。
二蛋才沒覺得自己受打擊呢,賀敏不讓他唱,他可以不出聲的啞唱啊。
「我沒覺得帶孩子就有啥不方便的,要真覺得不方便,就不該請我呀,我又不是你們同學,我只是個家屬而已。」陳麗娜說。
「不不,我們所有的同學,包括在省上工作的,酒鋼工作的,甚至於大慶油田工作的,大家都非常期待與你見上一面,要知道,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第一次了解你,可都是在《新青報》上,你那張蹲在棉花田裡微笑的照片,讓你瞬間就成為了很多人的女神,你難道不知道嗎?」
當不在一個農場裡爭權奪利了以後,陳麗娜才能真正感受到賀敏捧人的功力,這簡直爐火純青。
一張照的像個烈士英勇就義,就好比力撥山兮氣蓋世的照片,愣叫他吹噓成了女神。
「所以,你必須要去,而且是不得不去,就這樣啊,後天晚上,就在後面的貴賓樓上,咱們不見不散。」賀敏幹這些可是一把好手,說完還差點跟送餐的服務員撞到一起,笑眯眯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