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便給弘曆扣上了頂大帽子。弘曆如今正為內jian的事兒焦慮,誰知道一個閹奴都想騎在他頭上,不由眯了眼。那邊林瑛玉本就有投靠弘曆的想法,如今又是熬了一夜紅了眼,瞧見竟被擋在這兒,當即喝道,“你這奴才,好大的膽子。”
那李全勝倒是不怕得罪人,反而道,“林大人,在乾清宮西暖閣前喝斥聖上的奴才,膽子大的怕是您吧。”
這人顯而易見,是在找事兒呢。弘曆如今正急著見胤禛,聽著他這般胡攪蠻纏,知道這都是他那便宜爹冷了他四年所造成的後果,宮中最是逢高踩低的地方,他們怎會記得,當年在雍親王府,四阿哥獨占了十年的風光,如今這些奴知道的,不過是四阿哥在三位阿哥里,算是最不受寵的一位了,便是選個福晉,都是六阿哥知道了後告訴他的。
昨日林瑛玉那番話,弘曆雖不盡信,但也知道,卻是八九不離十。否則如今解釋,便宜爹這般舉動的意義?只是,連自己教育了十年的兒子也不信嗎?他說不失望不難過是假的。
只是此人如此態度,今日想要痛痛快快進去怕是不能了,弘曆心中正有股悶氣發布出來,當即便一腳踹出,只聽啊呀一聲,那奴才便倒了地。弘曆接著大步向著大門走去,那太監卻在地上哀嚎道,“不好了,四阿哥要闖宮了,四阿哥帶著大臣要闖宮了,還不快攔著他。”
這一聲,卻將弘曆這次打鬥扣上了個偌大的罪名。旁邊的侍衛見慣了蘇培盛對著弘曆笑眯眯的,處處給予方便,如此qíng景卻從未見過,竟是齊齊的愣了起來。而此時,只見門帘子一打,胤禛穿著常服從屋內冷著臉走了出來,身後跟著的,不是別人,卻是六阿哥弘嘉。
弘曆眼睛不由眯了眯,只是此時他不是那個剛剛穿過來的小混混了,只為了一塊玉佩戴到了弘時腰上便敢發脾氣,鬧彆扭,與胤禛決裂。他此時,只能低下了頭。
胤禛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那奴才立刻趴著答道,“四阿哥不知為何,竟是帶著林大人急急匆匆的過來,奴才已然說了聖上您還忙著,四阿哥竟是踹開了奴才,向著大門衝去,奴才心急之下,才喊了起來。”
弘曆不願意答話,那邊林瑛玉卻不是吃素的,冷笑一聲道,“聖上,臣與四阿哥昨日一夜未睡,終是問出了jian細是誰,今日一早入宮,便是想匯報後儘快捉人。這奴才說您正忙著,四阿哥一片孝心,怕那jian細在屋中伺候,便問了誰伺候著,誰料這奴才竟是連阿哥也敢訓斥,還口出不遜之言,說四阿哥膽大妄為。四阿哥這才給了他一腳,誰知道這奴才竟然信口雌huáng,連阿哥也敢誣陷。”
這話說的卻是顛倒是非的很。意思都是對的,可已經掐頭去尾過了,聽著更讓人氣憤些,也將弘曆的不妥之處掩蓋了。那李全勝沒想到林瑛玉敢這麼說,立刻跪求道,“聖上明鑑,奴才萬萬沒有如此,奴才冤枉啊。”他連忙衝著守門的兩個侍衛求救道,“聖上,兩位侍衛皆可為奴才證明。”
誰料那兩個侍衛竟是口徑一致,衝著胤禛說道,“林大人所言屬實。”
頓時,那李全勝便癱在了一旁,他哪裡知道,這些侍衛看慣了蘇培盛對弘曆的態度,心中早已明白在聖上眼中四阿哥的地位,怎會站錯隊?那邊弘嘉瞧見李全勝失了先機,心中亦恨此人白痴,好容易將他調入乾清宮,竟是在這點小事上都搞不定。但還是cha嘴道,“四哥找到內jian了?”
這才是這次的正經話題。胤禛不經意的瞧了弘嘉一眼,這才道,“將這奴才送敬事房,按大不敬處理。進來吧。”
一句話三人臉色各不相同。弘嘉是臉色微微暗了一下,迅速恢復,林瑛玉則是仔細看了看其他三人的表qíng,弘曆則是面無表qíng。三人進入後,林瑛玉並未拖沓,先道,“聖上,內jian乃太監方山,請速速捉拿。”
一提這人,屋內人卻是表qíng各異。怕是誰都不曾想過,這個從十二歲起就在雍親王身邊伺候,雍親王府的老人,竟是內jian。只是此事不宜遲,胤禛立刻下了命令。隨後,時間充裕了,林瑛玉才將昨日事完全匯報了一下,“那內jian已然招供,他乃是四川人士,年羹堯在任上的時候曾救了他一家三口的xing命,為了報恩才追隨年羹堯。後來聯繫上了早年年羹堯安cha進入雍親王府的眼線方山,又偷偷換掉了汪景祺的嫡孫,教唆他復仇,這才有了刺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