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特使聽了,嘴角微挑,看樣子是極為不屑,他衝著一直未曾說話的弘曆道,“大汗派我前來,不過是念著與清朝多年感qíng,將事實說個清楚,准葛爾洪台吉的稱號我們不能要,羅卜藏丹津也不會給。若是清國可以體諒,我們自是睦鄰友好,若是清國還一意孤行,那麼我們准葛爾部將會奉陪到底,直到最後一個人死亡。”
這是戰書!准葛爾部竟是派出使臣跑到了大清朝的軍營里,如此赤luǒluǒ的,毫不遮掩的下了戰書,他要死戰到底。一時間,帳內武將們皆是群qíng激奮,更有剛剛說話的副將,已在他話音落地之時撲了上去,將其兩手反轉,狠狠地壓制住了他。
那邊,岳鍾琪向著弘曆道,“監軍大人,噶爾丹策零實在欺人太甚,此人竟敢在此口出狂言,我一定要將他祭旗。”
那人聽了卻笑道,“岳將軍已經老矣,怕只能在這上面成逞威風了!如我這般人,准葛爾部有無數個,便是殺了我又能如何,待到我們取勝之時,定會替我血債血償。”
“你!”這番話卻是讓旁邊的武將們氣得直冒粗氣,眼見著便想生吃了他。此時弘曆卻道,“自古便沒有斬殺使臣的道理,你的話我聽見了,西路軍的將軍們也都聽見了,我不要你命,還放你回去,告訴你們大汗,讓他喜好脖子等著我來殺!放他走!”
雖然弘曆答得十分有氣勢,但現實是,准葛爾部使臣特磊的來了又走,並未讓整個西路軍緊張起來,他們甚至不曾有作戰的想法,如今已近冬日,一是容易迷路,二是補給跟不上,三則是天太冷,凍死人簡直是太正常的一件事了。
所以,即便當日特磊說話時,讓這群武將氣爆了肺,如今,他們也不過是練兵之餘窩在一起說說話罷了。弘曆手中有三份資料,穀雨給的正史記載,林瑛玉給的對這場戰爭的一些史實和分析,還有從真正時辰特磊那裡得到的第一手資料,他明確的知道,此時噶爾丹策零不過倉促應戰,並未做好準備。他的南線和東線還存在隱憂,並未解決。而他的人馬也未曾集結,最重要的是,在冬日裡,他不會隨意遷移,找到他簡直太容易了。
弘曆據此去找岳鍾琪,只讓他莫要放棄此時好時機,可惜岳鍾琪認為雪天並不適合打仗,並對弘曆圈出的噶爾丹策零的位置並不相信,從而否決了他。並且,因為弘曆屢屢表現出出格的想法,這位想把皇子安全帶回去的大將,為了自己的腦袋,終於給弘曆找了件事做,讓他回了西路軍的後勤基地科舍圖嶺,說是看看糧糙的調配。
弘曆十分清楚胤禛登基這些年有多累,這些打仗的銀子是他如何籌集積攢而來,他同樣也明白,作為一個繼承了祖志想要開拓疆土的帝王,這一戰有多麼的勝利,他仍舊記得穀雨在筆記中記載,這場戰爭原本耗時接近四年,不過打了個平手,胤禛也因此身體變得不好,最終沒過幾年便病逝了。
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事qíng發生,而且,在准葛爾部還沒有做好準備的qíng況下,他有信心可以拿下。
因此,在某日清晨,岳鍾琪突然發現,四阿哥不見了,同時不見的,還有他的一千人護軍,和大營中三千鐵騎,太監張瑾笑麼呼呼的站在那兒,手中拿著一張明huáng色的聖旨,向著他宣讀,聖上密旨,皇四子弘曆可調配一萬兵馬。張瑾念完了還道,“四阿哥說了,聖上讓他拿一萬,他不過帶走了三千,您算是占了大便宜了。”
岳鍾琪哪裡還有功夫開玩笑,他現在滿腦子就一個想法,四阿哥在冬天來臨之時,帶著四千人馬去偷襲噶爾丹策零了,有功還好,若是出了事,聖上怕是會播了他的皮。立刻,岳鍾琪便寫了摺子,讓人以八百里加急送往京中。
於是,胤禛手中出現了一封信與一個摺子,信上說我要送你個禮物,希望到時候你喜歡。胤禛還沒高興半柱香時間,便瞧見摺子上說,四阿哥憑藉聖旨帶著三千鐵騎去跑了。胤禛瞧了臉色大變,拍著桌子罵道,“好你個弘曆,這便是你的禮物嗎?”
82、晉江原創發表47
弘曆跑了這事兒自然是瞞不住的,摺子先經了剛成立沒多久的軍機處才到了胤禛手上,軍機處雖然都是胤禛的親信,但軍中並非只有岳鍾琪一個人,從弘曆去了軍中,便有多少隻眼睛替六阿哥盯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