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不高興,跟在他身後的吳開來自然也不高興。只是他畢竟不知道弘曆身上有救命仙丹的事兒,只當是弘曆為著宮中的qíng勢著急。主僕兩個走了不過一刻鐘,快要到永壽宮的時候,吳開來眼睛一亮,瞧見了前面急匆匆走路的蘇培盛。連忙在弘曆耳旁說了句,“爺,蘇公公在前面呢!”
弘曆抬頭一看,可不呢,蘇培盛八成也看到他們了,頓了一下後,便向著他們走來。兩撥人不多時便湊在了一起,蘇培盛行了禮後,這才問道,“王爺這是要去看皇后娘娘?”
“正是。”弘曆瞧著他來的方向,怕是剛從永壽宮中出來,便問,“不知皇額娘如好些了沒有?”
“您卻來得不巧。”蘇培盛答道,“今日一早,皇后娘娘便覺得身體好些了,剛剛還吃了一碗粥兩個小花卷,現今醫正正帶著太醫們在裡面號脈呢,怕是沒時間見您,您要是這時候過去,那邊怕是忙亂的很,也見不到娘娘。”
蘇培盛這話說得卻是體貼入微,弘曆聽了皇后轉危為安,心裡那點左右為難的無奈終於放下了,臉上不禁帶出些如釋重負的表qíng,不過看著倒像是為了皇后而鬆了口氣,他接著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再找時間過來請安,多謝蘇公公提點。”
話音畢了,弘曆便利索的帶著吳開來轉頭就走。這邊蘇培盛聽了狠狠地吐了口氣,那邊吳開來卻是不解道,“既是皇后娘娘要好了,主子此時去不是正好?”
這話卻也對,但是弘曆一來並不願意見皇后,不用救她後,自然不想去,二來,蘇培盛明明是有急事要辦,可為何見著他便停了下來,說些他見不見皇后的沒營養的話,弘曆哼了一聲道,“你去問問,聖上這幾日gān什麼?”
吳開來對弘曆與胤禛的事兒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弘曆一聽,便明白了蘇培盛和弘曆的意思,他畢竟還是偏著自己主子的,聽了後也沒多說話,將弘曆送回了乾西二所後,便冒著寒風跑了出去。弘曆倒也不惱,他心中有數,胤禛都多年以政務繁忙為由,不入後宮了,每月初一十五去皇后那裡,也不過是坐坐而已,有何好擔心的?
倒是蘇培盛這般的刻意,讓他覺得有些好笑,他與胤禛之間,是男兒之間的愛戀,總不會因著點小事兒便爭風吃醋,卻是太過看輕他們的感qíng了。
果不其然,吳開來無外乎打聽到了聖上連著幾日宿在了永壽宮,親自照料皇后的傳言,弘曆並沒將這個消息放在心上,一日夫妻百日恩,皇后再對不住他,但也與胤禛有著結髮之qíng,病入膏肓了,胤禛怎能不去看?反而皇后這幾日越發好了,先是能吃飯了,隨後便能下地了,又過了一日的晌午頭,甚至還在宮門外走了走,看了看風景,這讓他有些驚奇,不知道是這女人命真大,還是用的苦ròu計。
無論如何,即便這個女人如今還並未痊癒,也未曾收回手中的權力,但因著胤禛對她的關懷,和那些傳出來夫妻恩愛的傳言,皇后又回到了皇宮的正中心,仿若幾個月前,想要弄死弘曆的,不是她一般。
宮中就是這樣,有人起有人落,有人落了又能再起,可有人落了便再也沒了機會,端的看個人的手段。因此,弘曆覺得皇后是個狠人,無論在現代還是在清朝,能對自己狠的人,總是會出頭的。
皇后無事了,胤禛自然也就回歸了正常的生活秩序,弘曆壓根沒把他照顧皇后的事兒當做事兒,照樣大半夜的偷偷進了屋,冒著寒氣的身子鑽進他的被窩,許是個xing所致,胤禛從來都不喜歡靠在弘曆的懷裡,兩人躺在一起,充其量是面對面的側躺著,可這一次,胤禛卻是進了他的懷裡。
弘曆有些驚訝和意外,立馬將人抱緊了,但也同時不解的看著他,“你有心事?”
胤禛似是有些為難,並不願意說,但又想了片刻,方才開口道,“若是有一日,阿瑪先走了,弘曆你要如何是好?”
這八成是被皇后的病惹得,弘曆卻是沒想到一向十分硬朗,並不愛些小qíng小趣的胤禛竟是問出了個這般少女似得問題,可見心裡將他看得有多重。只是這人卻不知那枚練氣丹的好處,他便是想死都不那麼容易,但他也沒立刻告訴胤禛的想法,只得低頭與他接了個淺淺的吻,省略了他們可能還有的那麼長時光,說道,“那又什麼,huáng泉路那麼長,你一個人多孤單,我自是要陪著你一起走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