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鈷祿氏同富察氏一樣,同為滿洲貴族姓氏,滿族八大姓之一。鈕鈷祿。芳慧年紀同索綽羅氏相差不大,甚至比索綽羅氏年長兩歲,是木達的原配。因與索綽羅氏是同屆的秀女,私jiāo甚好,私底下都是以姐妹相稱。鈕鈷祿。芳慧的曾祖與康熙年初的四大輔政大臣之一的遏必隆系同出一支,為異母兄弟,康熙爺已故的孝昭仁皇后、溫僖貴妃都是她的長輩。
“勞幾位姐姐久等了,是布魯堪的過錯。”索綽羅氏微笑著道歉,比平時多了一份隨意與親切。顧清曉猜想,她的額娘與這些夫人們相處的似乎不錯。
“快別這麼說。都是自家姐妹,還會有人真的怪你不成?”鈕鈷祿氏將索綽羅氏拉到椅子上坐下,又命人趕緊上了熱茶。
“這是瑚圖玲阿?”鈕鈷祿氏轉身看向顧清曉,細細打量了一番,看見顧清曉粉嫩可愛的樣子忍不住走近瞧瞧。
“瑚圖玲阿給布尼夫人請安,夫人吉樂安康。”顧清曉一本正經的蹲身行禮問安。
“喲,瞧這小模樣可人的。”鈕鈷祿氏一把抱起顧清曉,親昵的點了點她的額頭,“我跟你額娘qíng同姐妹,以後啊,你可以叫我安布。”安布是滿語,漢語裡即姨母的意思。清朝入關後不管是文字還是禮節多少都有些漢化,稱呼里也有許多採用了漢人的方式,但還是有許多習俗被保留了下來。
“鈕鈷祿安布。”顧清曉脆生生的喚了鈕鈷祿氏一聲。
鈕鈷祿氏開心的應了一聲,臉上的笑意更深,她將顧清曉抱到椅子上坐好,扭頭看了看薩伊堪。“這是富察大格格?”
“正是。”索綽羅氏笑著點頭,對著薩伊堪招招手,“薩伊堪,過來見過布尼夫人。”
薩伊堪乖巧的上前來行了禮。鈕鈷祿氏也順嘴誇讚了幾句,不過明顯沒有同剛才顧清曉那般的親近。
“安布這裡也有兩個小姐姐,瑚圖玲阿跟小姐姐她們一塊玩兒好不好?”鈕鈷祿氏招來自己的兩個女兒,八歲的舒樂與六歲的舒平,“這是富察家的瑚圖玲阿妹妹和薩伊堪姐姐。你們姐妹倆作為主人萬萬不得怠慢了客人,去吧,和你們的姐妹們一起玩。”
顧清曉和薩伊堪被舒樂和舒平領著到了花園的西亭里,裡面已經有五六個年紀最多不超過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坐在一起品茶聊天了,幾個女孩看見顧清曉幾人後都紛紛停下來手裡的動作,站了起來。
舒樂和舒平為大家相互作了介紹,都是些年歲不大的孩子,生活環境也都相似,很快,大家便說到了一起。
“我額娘每天都bī我練兩個時辰的書法,說是以後選秀用得著。你們看我的手,都快要長繭子了。”這是防守尉伊拉里大人家的嫡孫女兒尼楚賀,小姑娘今年剛好十一歲,再過三年就要參加下一屆的選秀,家裡人正管得嚴。
眾人看著仍然白皙細嫩,沒有一點兒薄繭的手的雙手直點頭,“練字是很辛苦。”
“練字還好,學規矩才難呢。”知州沈大人家十二歲的嫡女寧月說道,“我娘給我請了兩個教養嬤嬤,每天都盯著我學規矩,不管是走路、行禮,還是用膳、喝茶,都得照她們說的做,不能錯一絲一毫。錯了不止要重來還要被罰抄女四書。”
“這麼嚴格?”
“何止。女紅也很重要,聽說每一屆的秀女都要考校女紅。不合格的都會被撂牌子。”千總亨奇勒大人家九歲的嫡次女松格里補充道,“我姐姐告訴我她那一屆和她同屋的秀女就是因為女紅不過關被撂了牌子的。”
顧清曉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一雙大眼睛滴溜滴溜的,看似好奇得不得了。薩伊堪也是豎起了耳朵恨不得把每字每句都背下來。她雖然離選秀還有五六年時間,但是她沒有全心為自己著想的額娘,也指望不上索綽羅氏能為她謀劃,索綽羅氏只要無視她,她就千恩萬謝了。像這種能聽取消息的場合,她是絕對不能錯過的。薩伊堪正了正坐姿,看了眼粉糰子一般愜意十足的顧清曉,掩下心底的不甘,把視線重新放到正說得起勁的幾人身上。
話題一直圍著選秀繞來繞去,顧清曉有些無jīng打采的想闔眼與周公約會了。再新鮮的話題聽多了也是很無趣的。
顧清曉正想著是不是找個機會溜到索綽羅氏那裡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衣袖似乎被人扯動了一下。
顧清曉順著望過去,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正笑盈盈的看著她。
“我們到那邊去玩兒。”女孩指了指亭子外面的一處假山。
顧清曉看假山那裡有幾個家丁和婢女守著,離亭子也就二十多步的距離,沒有危險,便點頭同意了。
女孩和顧清曉坐在假山前光滑gān淨的石凳上,顧清曉看那個女孩對一旁守著的一個婢女吩咐道,“給我們拿些茶點過來。”那個婢女行了個禮便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