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n山暖日和風,闌gān樓閣簾櫳,楊柳鞦韆院中。啼鶯舞燕,小橋流水飛紅。”
這個園子名為“灼然居”,是兩年前才修建好的。沒有人知道園子的主人是誰。可是,路過這座園子時,所有的人都會忍不住駐足。只因,院子裡的桃花開得太美了。
桃花在江南並不稀奇。三月的時候幾乎隨處可見。
但是“灼然居”的桃花卻能讓人眼前一亮。粉團錦簇、紅雲滿天、百里胭脂、萬斛珍珠。用這樣的詞來形容“灼然居”的桃花未免顯得庸俗。
遠觀氣勢磅礴,如海如cháo;近賞俏麗嫵媚,似少女初妝。每一朵似乎都是jīng雕細琢而成。比櫻花冶麗,勝梨花嬌艷,贏杏花妖嬈,過海棠香漫。即便到了四月,當其他桃花都紛紛凋謝的時候,這裡的桃花卻還依然迎風翹妍。
顧清曉在漫天的花雨中亭亭佇立,左手輕攏衣袖,右手行雲勾勒,靜若西子梳妝,笑若洛神展顏。
“笑兒——我可以動動右手嗎?耳朵癢——”弘曆有些委屈的聲音響起。他斜靠在一株桃花樹下,白衣勝雪,不去看那略顯滄桑的樣貌還真有一種玉樹臨風的俊逸之美。
顧清曉抬首望向弘曆,一瓣花瓣正巧落在他的耳背那裡,宛若飾品。弘曆本就五官英俊不凡,如果忽略鼻子下那一撮黑色的小鬍子話,顧清曉覺得自己的丈夫還真可以用“人比花嬌”來形容。
“撲哧——”顧清曉掩嘴而笑,放下手裡的畫筆,“快過來看看,我畫好了。”
弘曆聽聞後如臨大赦般的疾步走到顧清曉身邊。他已經站了一個多時辰了,腿都有些發麻了。
“這是我嗎?”弘曆皺著眉頭細細打量顧清曉才剛剛完成的作品,“我有這麼年輕麼?怎麼沒有鬍子?”
“不好看。”顧清曉一邊收拾畫具一邊答道。
“那要不我把鬍子給剃了?”弘曆伸手摸了摸自己短短的鬍鬚,試探的詢問道。
“現在的你沒了鬍子更難看——”顧清曉涼涼的瞥了弘曆一眼。
弘曆頗受打擊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沒有皺紋啊,他很注重保養的。“笑兒嫌棄我了——”
“放心吧。不論你變成什麼摸樣,我都不嫌棄。”顧清曉對著弘曆勾勾嘴角,看見弘曆喜笑顏開後接著說道,“雖然我很懷念過去那個美如冠玉、英姿颯慡的少年弘曆。”
和弘曆來到江南後,顧清曉覺得他和弘曆的相處似乎回到了他們年輕的時候,甚至比那時候更加的自然、甜蜜。而帶給她這一切的,正是她的丈夫,這個始終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
顧清曉將畫具放到弘曆手裡,挽著弘曆的手向他們的屋子裡走去。在這裡,她和他只是一對平凡的夫妻。
“笑兒,我們早點兒動身回去吧。回部要進京朝聖,我們也去看看熱鬧。”
“嗯。好。”
四月的時候,顧清曉和弘曆從江南返回京城。回到宮裡不久後便趕上了回部朝聖的盛事。為了對回部以示友好,永璉將回部的公主和卓氏納入後宮,封為了平貴人。
顧清曉這輩子還沒有見過新疆人,她的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好奇的。聽說這位平貴人體帶異香,能招來蝴蝶。顧清曉聽後並不相信。要真是如此,她還不成為香妃了?想起香妃,顧清曉便又憶起了上一世。她以為她已經將上輩子的事qíng忘記得差不多了。可有時候卻覺得,她反而記得越來越清楚。比如她竟然還會記得那部紅遍天朝的電視劇。
平貴人入宮後的第三天,顧清曉召見了她。眼前的女子五官較為深邃,瞳孔的顏色是咖啡色的,身上穿的是一套石榴紅的旗裝,面對顧清曉這位後宮權利最大的太后,和卓氏顯得很是拘謹。
“別緊張,坐吧。”顧清曉對著和卓氏善意的笑了笑,人是個美人兒,就是年齡大了些,聽說已經二十七歲了。
“你叫什麼名字?”顧清曉將一碟點心推到和卓氏面前。
“回太后,奴才閨名伊帕爾罕,不過因為父王十分崇尚漢學,因此奴才還有個漢人名字,叫含香。”
“你說什麼?”顧清曉似乎有些緩不過神,“你叫含香?”
和卓氏雖然有些奇怪太后的驚異之色,可還是恭順的回道,“是的,太后。奴才的確是叫含香。因為奴才出生的時候花香四溢,父王便為奴才取了這樣的漢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