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揣著事,他鬱悶,太子等人何嘗不是?
可事已成定局,除了拉攏老九還能做什麼?
也就是這天,康熙終於知道了索綽羅氏極力隱藏的秘事,富察寶珠果真是有來歷的?女媧誕辰降世,疑似媧皇轉生?
這種傳言康熙是不信的,調查的結果馬斯喀之女的確是得天獨厚氣運驚人。從小到大她從來沒出過任何意外,沒生過哪怕一場病,府上人人都疼她,馬斯喀那五個小妾都能把她當親閨女疼……要說這是一般人,她哪裡一般了?
富察家極力爭取過,是自個兒qiáng行要賜婚,康熙也沒法追究什麼。轉念一想,她配老九正好,老九雖然勤勉好學,可他從來沒走在正道上,對朝堂之事並不十分上心,成天搗鼓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弓.弩戰車之類,又對huáng白之物qíng有獨鍾。
等自個兒百年之後,甭管哪個新皇繼位,胤禟也就當個閒散王爺,他福晉來歷再大也不妨事。
哪怕如今依然chūn秋鼎盛,康熙已經過了壯年,正在逐漸走向衰老,他的兒子一天天羽翼豐滿,想要的多了,不像從前那麼聽話了。
矛盾已經滋生,爆發是遲早的事,與其將富察家這一脈劃給野心勃勃的幾個,老九反而是極好的選擇。
康熙雖然不經常誇獎這個兒子,偶爾提到也是嫌棄滿滿,他對胤禟卻很放心,只希望老九一直這樣無yù無求,莫學老大淨肖想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
分明只是一場普通的婚事,馬斯喀嫁女,九阿哥娶妻,卻引來各方騷動。
宜妃娘家那頭有了些想法,兄弟們羨慕嫉妒過後趕緊套jiāoqíng。各路宮妃恨不得自家兒子也討這麼個爭氣的媳婦兒,諸如德妃更是恨得牙痒痒。
要說有誰一如既往?
唯有老十。
他是覺得幾個哥哥都不太對,心事重重還qiáng顏歡笑,他沒多想,也沒追根究底的智商。就是“嘿嘿嘿九哥你賺大了,不給弟弟我分點好處也太不夠意思”……
也就他能坦然的說出無恥的話來,完全不覺得自己過分。
送完嫁妝回府之後,幾個兄長還給寶珠學了學外頭的盛況:“我妹子的嫁妝誰看了都羨慕,我們打大街上過,驚呼聲就沒停過,到宮裡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寶珠笑得很無奈:“人家才不是羨慕我嫁得如意郎君,明擺著是羨慕九阿哥娶了百萬兩銀子。所以我說別備那麼多,都是上好的物件,我用不著,白糟蹋了。”
“妹子你怎麼糟蹋哥哥都高興,莫說這麼點東西動搖不要根本,哪怕真把家底掏空了,哥哥還能掙回體面來,沒得委屈你的。”
寶珠真想說我委屈什麼,明明是你們委屈了別家新嫁娘。她終究沒說出口,好賴是阿瑪額娘族中長輩以及兄長們的心意,左右就要出嫁了,也就鋪張最後一回。
“我不想嫁了,我捨不得家裡。”
辰泰心知妹子這是在撒嬌,就笑眯眯說:“我們寶珠鬧什麼脾氣呢?姑娘家哪能不嫁人?哪怕是看在今天這麼大排場的份上,九阿哥也得把財神爺供起來。”
“大哥你就直說吧,九阿哥保准看不上你這糟心妹子,就看上那百萬陪嫁了。”
“有這麼說自己的?胡鬧。”
第7章 大婚
連著幾日,富察家燈火通明,寶珠出嫁前夜,府上誰都睡不著。
馬斯喀坐在書房裡喝了一夜的茶,福晉索綽羅氏連連抹淚。恍惚想起十好幾年前寶珠出生的時候,白白嫩嫩的一團,蜷著手腳煞是可愛。
那時府上已經有好些個兒子,嫡親並妾室都沒生下女兒,寶珠出生就就得到全家的寵愛,她還是奶娃娃的時候就很乖巧,餓了哼哼,尿了哼哼,鮮少哭鬧。越長大越標誌,小小仙童長成九天仙子,通身氣度瞧著就不似凡人。
這是寶珠留在富察家的最後一晚,待明日,喧天鑼鼓迎彩輿進了宮,她便不再是富察家的格格,而是九阿哥胤禟的嫡福晉。
早先總安慰自己,想著女兒大了,或早或晚都要嫁人。九阿哥挺好,親哥是皇太后親手養大的,額娘位列四妃身份貴重頗得聖寵……有這樣的出身且本人還是不爭不鬥的xing子,雖然時不時嘴欠,誰也不會過分計較,跟著他日子總不會太難過。
是這麼個道理,可還是捨不得,心裡難過。
在家千日好,出門萬事難。從前她受了丁點委屈阿瑪額娘能給出頭,嫁為人婦之後,過得好不好全看夫君疼不疼,哪怕是富察家的心肝ròu,沒九阿哥庇護,怕是能給人吞得gāngān淨淨,吃了還不吐骨頭。
前頭覺得兒子孫子瞎胡鬧,做什麼見天折騰九阿哥?真到這會兒,索綽羅氏又覺得幸虧讓九阿哥知了女兒得寵的程度,哪怕看在正一品麒麟補服的份上,也得額外照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