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傳話說十五十六兩位阿哥來了,胤誐還愣了愣,等見著人,他就徹底沒了脾氣:“不是說只你一人?”
聽得這話,胤禑眨了眨眼:“十哥你聽錯了。”
正說著,胤祿滿含渴望看過來,老十霎時間沒了原則,行行行,想去就跟上,多大點兒事呢?
從胤裪一口氣順下來,五位阿哥一道出了宮門,胤誐自然沒忘記帶上其其格,臨出門前,其其格將鞭子纏上腰間,胤誐勸她今日莫嚷嚷說要同九嫂切磋鞭法,其其格說知道,在宮裡都不消停,出去能遇上點事兒?鞭子帶上,有不長眼的方便抽她。
娶了蒙古福晉總要面臨這樣的問題,就拿其其格來說,就沒見她講過道理,高興了上手,不高興也上手,抽你一頓總該知道消停。
反正話說到了,到九哥府上她記不記得就看命唄。
出宮門之後,一行人改乘馬車,其其格腿一邁就上去了,壓根不用胤誐來扶,他們晃晃悠悠來到鐵獅子胡同,一路上胤誐還在暢想,說他今年也該出宮建府,就看這周圍有沒有好地方,離九哥近些才是。
好地方?能有什麼好地方?
若是輕易就有,馬斯喀當初至於搞那麼大?
虧得其其格不知道這茬,她也就沒潑老十冷水,反倒是高興的說:“近些是好,我同九嫂呆一塊兒就覺得舒服,我說糙原上的事她也愛聽,哪像別人……”
她就想起除夕當晚,三福晉董鄂氏看著就不舒服,比太子妃還高高在上,只差沒在臉上寫著“我和你就是不同”,至於八福晉郭絡羅氏,也是個聽她說話就憋火的,嘴上很不積德。她嫁過來時日還短,要學的也多,明里暗裡挨了好幾輪得諷刺,還是太子妃叫停,四嫂幫著說和,這才沒鬧開。
其其格想說你得意什麼?
是出身高貴?還是模樣格外出眾十分得寵?又或者你特別能生?
你占了幾樣那麼瞧不起人?誰欠你的要聽你嘲諷?
看九嫂,人家啥都出挑,也沒這麼冷艷高貴。
……
其其格很不想和董鄂氏郭絡羅氏之流往來,分府出去能鄰著九嫂倒挺好,若是能左右毗鄰,開個拱門輕易就能走動。
兩口子都想得美,做著夢呢,就到地方了。
胤誐先從馬車上跳下來,他剛站穩,其其格就跟著跳下來了,隨從趕緊遞上拜帖,趙百福已經迎上來。
“十爺趕緊請,我們主子早問上您了。”
胤誐倒是不忙,他指人帶其其格去九嫂那頭,自個兒等兄弟幾個一塊兒進。這一行人從宮裡出來,來得不早也不晚,還是富察家積極,為了多看福晉幾眼,多說幾句體己話,他們一個時辰之前就到了,是最先來的。
男賓在前院正堂吃茶聊天,胤禟就在這兒陪客,至於女眷,全去了朱玉閣,坐下聊了沒幾句,伊爾根覺羅氏就提議說叫寶珠帶她們去園子裡轉轉:“聽說府上是九弟親自盯著翻修的,很費了些心思,不如引咱們走走看看,gān坐著有什麼意思?”
太子妃也是這個意思,她倆相繼開口,寶珠主隨客便,她抱著趴在自個兒懷裡吐泡泡的阿壽,阿圓在額娘索綽羅氏懷裡,至於阿滿,四福晉抱著就不撒手,也不嫌手酸。
眾女眷同寶珠一道,自朱玉閣出,沿著紅楓道而去,眼瞧著不遠處一片火紅,太子妃就稀奇了:“早先就聽說九弟鏟了花花糙糙種上楓樹,怎麼過了一整個冬天楓葉還是紅的?我宮裡這會兒正在抽新芽,還光禿禿一片。”
寶珠就笑:“說是耐寒的樹種,具體我也不清楚,俱是我們爺安排的。”
聽得這話,索綽羅氏在心裡暗暗點頭,先前聽辰泰隔三岔五幫九貝勒說好話,她還納悶說自家大兒子是怎麼叫他收買了,看過才知道,還真是用心。早先聽說他挖了一堆楓樹回來還有些不以為然,結果卻不是普通的楓樹,哪有楓樹能熬過冬也不落葉的?京城的冬天多冷呢。
這火紅的顏色同寶珠正配,這條道走著就舒坦。
說是叫紅楓道,其實是一條迴廊出去,廊子兩側都是楓樹,搭配得錯落有致。這條迴廊一直徑通到紅楓湖,並且自然延伸出去,在湖上撐起幾座琉璃瓦四角亭。
一行人想像力還是不夠,直到看見清澈透明的湖面,他們才直到胤禟gān了什麼。
這是個極大的工程,他將小小的一池水挖成景觀湖,並且在湖面上架設迴廊,連著幾座涼亭,看著就舒心,極富意境。
“園子逛過不少,沒你府上別致,從進門到現在,眼都給我看花了。”
“都說各人都有煩惱,我看九弟妹你就沒有,淨是幸運。”
這話是四福晉說的,寶珠就笑:“四嫂別埋汰我了,誰能沒點煩心事?前些日子我日日憂心,生怕出宮來諸事理不順,亂成一團;昨個兒想著這就要宴客,唯恐招待不周給我們爺丟臉;這會兒啊……我只怕四嫂捨不得放下我們阿滿,直接抱回你府上去了。”
莫說烏喇那拉氏,旁人都笑了。
“只怕四弟妹真是這麼想的!”
“這麼乖巧懂事的小阿哥,讓我也抱一個回去!”
寶珠就擺手:“說乖巧懂事也沒錯,可惜就阿滿擔得起這個名,剩下那兩個都是活祖宗,輕易伺候不起。你們把阿滿給我留下,旁的只管抱走,用不了半天就能求著送回來。”
太子妃挑眉:“真給你抱走了,九弟不得打上門來?”
寶珠就把阿壽遞過去,叫太子妃抱著試試。小子原本閉著眼吐泡泡呢,猛地換了個地盤,他就睜開眼來,抬頭一看抱著自己的不是香香的額娘,登時不gān了,跟著就“啊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