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們畢竟不是蠢貨,對這個已經很有心得,小半個月就拆得很順利了,胤禟看他們也就拿著孔明鎖玩兒的時候能安靜一會兒,就教他們怎麼把拆開的拼回去。
這玩意兒拆著容易,拼著難,難度不止翻了一番,反正到手這麼長時間他們還沒膩煩。
胤禟跨過門檻進來,幾個丫鬟就齊刷刷行禮,他應了一聲,沒多看一眼徑直往寶珠跟前去,走了沒幾步就感覺腿上沉甸甸的邁不開,低頭一看,是被阿壽抱住了。
這蠢蛋!
胤禟在心裡笑罵一句,一俯身將兒子撈起來,抱著坐去福晉身邊。
“今日府上可好?”
寶珠饒有興味的看阿壽在胤禟懷裡撲騰,半晌回說:“一切都好。”
關上門胤禟從來懶得來彎彎繞繞那一套,直截了當說:“聽馮全講,岳母今日來過,同你商議大選之事,爺才知道福晉娘家有適齡秀女。”
其實寶珠也忘了,今兒才想起這回事,她在阿壽伸出來的小胖爪上捏了捏,心裡盤算著該從何說起。
“我阿瑪這一輩是四兄弟,除了三叔,別家都有姑娘。四叔府上的還小,歲數同我差很多,玩不到一起,二叔家的妹妹比我小三載,從前常在一塊兒,十歲之後才疏遠了,之後不常相聚。”
胤禟挑眉:“緣何?”
寶珠也很困惑,在她的記憶里,沒同玉姝有任何摩擦,她們一度相處得挺好,後來很莫名的沒了往來,也是那年,教她女紅的繡娘說她很有靈氣,額娘自江南請了蘇繡名家過府,她忙了好一陣子,之後就忘了隔房妹子。這會兒胤禟提及,寶珠又仔細琢磨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搖搖頭。
“我也沒頭緒,或許是那年太忙,冷落了她,過一年半載再見她總覺得有隔閡,想修補也不得其法,往後如非必要沒再聚過。”
聽過這一席話,胤禟更覺得內有蹊蹺,看寶珠的樣子又不似作偽,她恐怕是當真不明白,想來該是馬齊家姑娘做了什麼,府上有心瞞著寶珠,怕她受傷?
總覺得這樣的qíng況同老大老二有些相似,長輩偏疼其一,另一個心有不甘。
胤禟心裡有些猜測,他沒妄下判斷,準備回頭查一查,同福晉有關的事他都想知道,這樣遇上事兒才不至於茫然無措。
胤禟心思轉了幾轉,又道:“她雙親健在,馬齊還是兵部尚書,要說起來福晉不過占著堂姐的名,關係不算親,怎麼找上你來?還有旁的事?”
聽了這話寶珠就瞪他一眼:“沒事額娘就不能過來?”
胤禟自覺說錯話,趕緊賠不是:“是我措辭不謹慎。”
寶珠明白他的意思,額娘的確不是那種無緣無故登門拜訪的人,她很不想給自己添麻煩,每次過來都師出有名。寶珠也沒真的生氣,就解釋說:“一方面是把二嬸的打算說給我聽,另一方面同輩幾個兄弟都到娶妻的年紀,也想讓我幫著看看,出個主意。”
按理說娘家兄弟娶誰輪不到外嫁女置喙,寶珠怕胤禟不明白,又補充道:“我打小運氣不錯,看人的直覺也准。”
胤禟會心一笑:“這點爺倒是深有感觸,妯娌之中你同二嫂、四嫂、五嫂外加十弟妹最親,她們的確不錯。”
看胤禟並不好奇富察家挑中了誰,只拿了個態度,說有需要幫忙儘管開口。寶珠就沒把名字說給他聽,這原也不關他的事,兩人默契跳過這個話題,說了些家常,寶珠重點關心了灰妞它們,問胤禟當真給灰妞訓練過?假設它每天都有訓練,怎麼就長成這樣了?這和寶珠心裡猛shòu的樣子嚴重不符!她甚至懷疑自家不是在養láng,是在餵豬!
胤禟真不願想起那三隻毛茸茸的小畜生,如今甚至不能用“小”來形容它們了。
“事實上,他們的奔跑跳躍撲殺撕扯啃咬的能力都不錯,並不遜色於野shòu,至於朝著橫向發展的體型,或許是還小沒長開?”
說到這裡,胤禟還低頭看了趴在他懷裡的阿壽一眼,小崽子都這樣,五短身材,長開了自然就瘦下來。
寶珠也忘了láng的壽命和生長周期與人不同,事實上,她也是新手上路第一次養,聽胤禟這麼說覺得也有道理,就放下心來,還安慰自己說再有幾年就好了,又想著長壯實些也不錯,身為坐騎就得高高大大的,騎著才威風。
她原本還想建議是不是少餵點ròu,既然在心裡蓋上了一切正常的戳,這個念頭自然就打消了。
虧得胤禟不知她心中所想,要是知道他篤定不會絞盡腦汁想法子來安慰,他巴不得餓那小畜生幾天,體型膨脹起來之後,它整個láng的心態也膨脹了,當福晉的面既乖巧又懂事,背地裡經常齜牙咧嘴威脅自己這個男主人,還作勢要撲殺他,壞心眼想嚇他個屁滾尿流。
胤禟不吃這套,那些給它餵食以及洗澡梳毛的奴才嚇暈過不少。
看人家暈過去,它還露出嫌棄的表qíng,外加幸災樂禍,就跟成jīng了一樣。
虧得這是在大清朝,不在幾百年之後,否則胤禟篤定上jiāo國家一了百了。
他娘的整天吃他喝他還敵視他,完全不把男主人看在眼裡,變著法踐踏他飼主的尊嚴!
也幸好他沒把心裡話說出口,他說了灰妞也聽不懂,否則絕對呸他一臉咬他蛋蛋。
狗日的男主人!見鬼的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