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無所謂, 左右一廂qíng願不會有好下場, 胤禟也懶得同老十解釋說這兩個月他調查出不少事,然後滿心好奇想看看得了便宜還不知足的活體智障。摸著良心說, 老大處處針對太子這樣的心態他多少能理解,妾生女被抬做嫡女還不知足,得寵嫌不夠, 有了想更多……比她更扭曲的真不多見。
英雄不問出處, 富貴當思原由。
玉姝格格把一切看得太理所應當了, 覺得闔府上下都欠她的,稍有不滿意就怨懟嫉恨。事實上,馬齊福晉對這個閨女沒任何虧待,高門貴女該學的都讓她學, 別家格格有的也都給她,珠玉首飾年年打,旗裝每季都做新的。這還是趕不上馬斯喀疼寶珠的程度,寶珠的吃穿用度永遠比她好。每回見她滿是渴望盯著寶珠房裡的物件,或者楚楚可憐朝辰泰等人看去,索綽羅氏就想冷笑一聲。
二弟妹也是對她太好,養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想同寶珠比?
寶珠是長房嫡女,她是二房妾生女,縱使記在福晉名下,兩人能是一樣的?
玉姝的出身底下奴才都知道,因為馬齊只得這一個女兒,對她當真好,奴才有心也沒法編排什麼,府上沒其他姑娘要攪和也沒餘地。
縱使沒刻意封口,她一開始也不明白自個兒不是額娘親生的,後來偶然得知,心裡的不平就整個轉化成惡意,她覺得自己受的委屈都有了解釋,為啥都對堂姐好而不疼她,因為她不是額娘親生的,就連兄弟們也只會敷衍她,得了好東西全往長房送去。
這樣的轉變發生在玉姝五歲那年,之後qíng況越來越嚴重,她滿心嫉恨壓根藏不住,最先發現的是索綽羅氏,索綽羅氏觀察了些日子,覺得不能放縱,就去找了馬齊福晉。
她們有心想扶正玉姝扭曲的人生觀,總不得其法,同她講道理她不耐煩聽。
二房的還沒放棄,長房這邊,馬斯喀就發話了:“誰閨女誰教去,你做什麼去cao那個心?直接把她同咱寶珠隔開就完事。”
雖然府上大小事都聽索綽羅氏安排,不代表馬斯喀就沒權威,他不說什麼也罷,只要他開口,基本就拍板定了,沒得商量。索綽羅氏也想過,寶珠不是頂頂聰明的姑娘,還經常反應慢半拍,倒是不用擔心她被帶壞,就怕玉姝瘋起來對她做什麼。
直接隔開是簡單粗bào些,一了百了也挺好。
這是玉姝七歲那年的事,後來堂姐妹二人少有碰頭,索綽羅氏偶爾會問起,馬齊福晉總是搖頭。
富察家姑娘少,托生在這家就是享福,嫡支旁支加起來這一代所有姑娘裡頭最不可理喻就是馬齊府上這個。直到上屆大選,馬齊覺得他找到了問題的根源,玉姝的親娘就是董鄂家的,與三福晉以及四貝勒府那位格格同族,是庶出。董鄂氏活著的時候倒是沒做出太失格的事,跟了馬齊三四年,瞧著挺正常,沒想到她把不正常全留給親閨女了。
康熙三十七年,馬齊就得出一個結論——
娶妻要慎重,納妾也不可輕忽怠慢,白嫖也不能找董鄂家的,只怕十月懷胎一朝分娩落地就是個天生腦疾。
要是個閨女還好,養她十幾年,然後努力一把將她嫁給死對頭,讓她禍害別人去。要是個兒子,那完了,縱使分了家你還得給他擦屁股,否則搞出事來也要牽連到你頭上。
這麼看,馬齊覺得他還是幸運的,未來大有可期。
按照他的想法,最好是問皇上求個恩典,撂牌子讓玉姝回府自行婚配。問題在於馬齊的臉皮沒他大哥馬斯喀那麼厚,gān不出去南書房哭求這種事,他同福晉商量過,福晉也說哪怕去求了恩典可能也不好使,玉姝明擺著同寶珠槓上了,她不認命,只怕她在宮裡學規矩那陣子就要出昏招,就是不知道她挑中了誰。
照常理說,最有可能是太子,太子深得君心,遲早要登基為帝,要想壓過寶珠,挑他最好不過。
因為胤禟瞎胡鬧,非要去圍觀腦殘,玉姝藉機相中他了。
哪個少女不懷chūn?
一見鍾qíng主要看臉,胤禟不僅容貌俊美,還是堂堂貝勒爺,他額娘是皇貴妃,這些條件加起來,在玉姝心裡他比太子半點不差。
更重要的是,他是寶珠的夫君,能從寶珠手裡搶過他的寵愛,只要想想就慡,整個身心都在戰慄。
沒過幾日,她靠著給宮女塞錢,尋了個機會偷溜出去,將胤禟堵在去翊坤宮的必經之路上,請他移步說有話講。一般說來,遇到這種qíng況就該拔腿走人,別搭理她才好,胤禟不僅停住腳步,還跟她去了假山後面,胤禟把玩著手裡的貔貅掛件,讓她有話直說。
玉姝就羞答答的表明了心跡,表示可以效仿娥皇女英。
她以為哪怕胤禟痴戀堂姐寶珠,也不會對愛慕自己的美人太過分,畢竟這是件很長面子的事,拒絕之前也會暗慡一把。
胤禟的確勾唇笑了,反問說:“心悅我?甘願為妾?”
他這反應讓玉姝看到希望,臉上羞意更甚,正要頷首,就被一個大力撞在身後的山石上,同時感覺脖子被掐住,完全呼吸不上來。
掙扎之間她看到胤禟的表qíng,滿是譏諷,那眼神就像看一條狗,嫌惡不加掩飾。
玉姝幾yù窒息,她伸手想掰開胤禟死死扣著的手指,卻用不上勁兒。
她覺得自己gān了件蠢事,招惹了不能惹的人,她滿心後悔,後悔自己太衝動,同時惱恨看走眼相中這麼尊煞神,玉姝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這時候,胤禟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