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封樂清的記憶中,太后也不是一個喜愛權勢的人,連對後宮的權力抓得都不牢。沒有道理,任意喝著果漿,將太后為何忽然問起前朝的原由一條條地列出來又一條條地否定。最後只剩下了一條,任意眯了眯眼睛,有含墨在,她連隱晦地向太后提問都不能做,只能把自己的猜想留到以後去驗證。
沉默過後,任意回答道:「兒臣也不知有沒有人欺上瞞下,不過宋卿一直幫兒臣,不曾遇過棘手的事務。」說罷,她又羞澀道:「少言他,十分厲害。」
太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勾,似譏似諷。她道:「陛下喜歡就好。」
任意的臉立刻紅了,她低下頭,語無倫次地解釋道:「兒臣是覺得宋卿德才兼備……」她頓了頓道:「兒臣,是很喜歡。」
太后眼底的詫異之色更重了,她上下看了兩眼任意,似是想起了什麼,輕笑起來:「宋相品貌都是極好的,陛下當然會喜歡。哀家記得,宋相與陛下是有婚約在的。」
「早些年陛下年紀小,現在年紀正好,理應完婚了。」
任意道:「兒臣不知少言是怎麼想的。」
太后神色冷凝,語氣不容置疑:「陛下何須在意其他人怎麼想?您才是帝王。」
任意卻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太后抬手道:「罷了,陛下好好想想何時讓宋少言入宮合適吧,到時候哀家給你們主婚。」
任意摸著手中的小紙團,差點以為太后站在秦修遠那一邊,想要幫她給宋少言施壓,逼宋少言進宮的。她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太后剛剛說話時的異樣,更像是想從她這裡得到一個答案。
出了太后的宮殿,任意上了車輦,小心地把握在手中的紙團展開,看清了裡面被掌心汗水暈染開來的字跡。
她仔細讀了一遍,把紙條揉了揉,藏進了袖子裡,吩咐道:「含墨,你去宋府一趟,如果宋卿有空,就請他進宮。」
第十七章 以色侍人(十七)
含墨正想跟宋少言稟告太后,順勢道:「奴婢遵命。」
含墨離開車輦,拿著腰牌往外庭去了。任意一隻手撐著自己的身體,午後的風攜著花香掠過,捲起縷縷髮絲。今天的天氣十分好,想出來閒遊也很正常,封樂清的年紀不算大,玩心重一點也無妨,任意想。
車輦快走到寢宮的時候,任意抬了抬手,說道:「停下。「車輦立刻停了下來,若琴疑惑問道:「陛下?」
任意說:「今日天氣不錯,下車走走吧。」
若琴看了一眼溫暖而不刺眼的太陽,接道:「是很不錯,就是有些熱,奴婢給陛下撐傘吧。」
任意嗯了一聲下了車,若琴跟在她身後撐了一把紙傘,替她遮擋陽光。任意走的方向卻不是寢宮的方向,而是往御書房去了。去御書房的路不遠不近,慢慢悠悠地晃過去,大概一炷香的時間。
任意慢慢地走著,在小路旁停了下來,說道:「是有些熱。」她看了看四周,正好不遠的地方就有一處蔭涼,幾棵繁茂的下面是清澈見底的潭水,看起來十分清亮。
任意眼前一亮,快步走過去,後面一群宮人前仆後繼地跟上來,她皺起眉:「這麼多人跟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