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知道她只是故意說給宋少言聽的話,卻依舊覺得欣喜。
任意看了他一眼,頭疼地擺手:「你起來吧。」語氣無奈又帶著淡淡的縱容。
秦修遠沒有動,而是跪在地上,抬頭直視著任意:「陛下真的打算讓宋少言入宮?」
第四十四章 以色侍人(四十四)
任意毫不避讓地與他對視:「你應該聽到了,朕剛剛已經跟宋少言約定好了。」
秦修遠道:「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陛下還要把他留在身邊嗎?」
他神情肅穆,警告道:「陛下,宋少言並不適合留在您身邊。」
任意道:「朕自有分寸,不會出事的。」
秦修遠沉默了片刻,隨後低聲道:「陛下為什麼要這麼做?」
「您可以隨意處置宋少言,他做過的事足以把他處以極刑。陛下為什麼要放過宋少言,反而把他迎進宮裡,還是以皇夫之位。」是因為捨不得嗎?
任意眼底恨意隱現,她聲音如浸寒潭:「朕之前就說過,要他入宮,一輩子擔著以色侍人的名聲,把一身的才華和滿身的抱負都葬在後宮之中。」
言語間的恨意聽起來刻骨銘心,秦修遠心頭反而更沉重了些。女帝會這麼恨宋少言,是因為當初愛極。
愛之深,才會責之切。
雖然當初女帝就說要宋少言入宮,但實則根本不需要讓宋少言入宮就能除掉他。女帝讓宋少言入宮更像是救了宋少言一命,秦修遠不願意再往更深處去想。
他不善謀略,在某地方卻看得很清楚。然而他總是不甘心,沒有試過又怎麼會甘心?
他本身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
秦修遠這樣想著,開口道:「折磨宋少言有無數種方法,陛下何必用這一種方法?」
他接著道:「廢了皇夫再立總是不好聽的。宋少言只是一個罪臣,犯不上讓陛下送出自己的皇夫之位。」
任意靜靜地聽他說完,說道:「將軍的意思是?」
秦修遠笑了笑,好些天沒出現在他身上的痞氣又出現在他的笑容了。他道:「陛下再考慮考慮臣的自薦如何?雖說臣那一日是遵循陛下的命令,才在早朝上直接自薦的,但未嘗不是臣自己的心意。」
他凝視著任意,平日裡總是充斥著漫不經心情緒的黑眸中,此刻裝滿了深深地情意。
他沉聲道:「臣想做陛下的皇夫,請陛下准許。」
任意已經猜到他要直接說出來,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她神情有些複雜,對秦修遠道:「你先起來。」
秦修遠當然不肯起來,任意卻道:「有些話不好讓你跪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