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之前腺體受傷,一直沒有休養。」任意低頭看自己的胸口,她剛剛不過動作稍微大了點,就感到胸口處傳來撕扯一般地疼痛。
蘭德爾雙唇顫抖了一下,任意一直沒能休養,都是因為他的命令。他那個時候沒有想過要把任意的命留下來,在一開始,他就是以看待棄子的方式看待任意的。
「只是身體會有些虛弱而已。」蘭德爾不肯承認醫生已經下過的結論,固執地對任意說道:「你只要慢慢休養,總能好起來的。」
任意哦了一聲,說道:「那你現在把醫生請過來,讓他親自給我說。」
蘭德爾起身道:「我現在去叫。」
「算了。」任意有些無奈地叫住了他,「你這麼去叫,還不是你讓他怎麼說,他怎麼說?」
蘭德爾默然,他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抬起頭,身上又是那種讓人恨不得打他一頓的欠揍氣質,他慢條斯理地說道:「你怎麼不相信我,我騙你這個做什麼?」
「誰知道你騙我這個做什麼?」任意挑了挑眉,隨後道,「你還是這樣說話好一點。」蘭德爾小心翼翼地跟她說話,反倒讓她覺得不適應,好似在心裡罵他兩句都像是欺負他一樣。
蘭德爾不知道任意心底在想些什麼,見她如此說,也笑了一下,藍眸之中光芒閃動:「好,那我就這樣跟你說話。」
任意:「……」總覺得他沒有領會她的意思。
她嘆了一口氣:「你說我可以去見芬妮?」
蘭德爾點頭,隨後又遲疑了一下:「等你傷好了的,好不好?」
任意卻抬眼看他,直直地盯著他:「我的傷還能好嗎?」
蘭德爾被她這樣盯著,說不出任何欺騙的話語。他動了動唇,悲哀地想到,娜塔莉不是一個需要善意的欺騙的人。他緩聲說道:「會好的。但你身體的內部機能已經開始衰敗了,身體器官可能無法繼續支撐身體。」
任意瞭然:「就是我,我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就像肖恩一樣,她現在的身體或許連肖恩都不如。畢竟在腺體受傷之後,她又收到了兩次致命傷。每一次都瀕臨死亡,沒有修復艙急救根本活不下來。
「你不會死的。」蘭德爾臉色難看地打斷了任意的話,「帝國的醫療在進步,你只要好好休養,等到醫療可以治癒你的那一天就行了。」
說的好像醫療發展有沒有進展要聽他的話一樣,任意心中失笑,又不可抑止地覺得看到蘭德爾難過而心情愉悅。她到底沒有那麼看得開,看到蘭德爾過得不好,她就是高興。
蘭德爾瞥見她的神情,臉色緩和了幾分,忽而問道:「高興?」
任意壓平了上翹的唇角,沒敢說自己是因為什麼高興。
蘭德爾卻能猜到幾分,他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說道:「高興也好,醫生說你現在不能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