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羽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不叫師尊了?」
任意無辜地眨了眨眼,乖覺地沒有說話。叫他師尊是演給妖魔道的人看的,他們又不是真的師徒。
柳飛羽早就習慣了她裝傻,輕輕呵了一聲,往前走了。
任意笑了笑,跟了上去。跟柳飛羽相處久了,她就發現柳飛羽的脾氣不算好,卻也不算差。他那可怖的名聲,更多是妖魔道尊主這一身份賦予他的色彩。
當然,他會對她頗為容忍,主要是因為她另有用處。
但總的來說,柳飛羽對她已經很不錯了。她如果還留在雲天宗,恐怕現在還是最底層的內門弟子,還在築基階段苦苦掙扎,現在卻能與孟小月正面交鋒。
沒有妖魔道的資源和柳飛羽的指點,她絕不可能成長到如此地步。
任意面容上流露出幾分複雜,只是她會離開雲天宗,也是因為柳飛羽。
心情複雜之際,柳飛羽忽然開口道:「你知不知道,周然在西元城現身過?」
周然?任意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即神色如常地說道:「我很久沒有聽人說起過他了。」只是她眼底還是不免流露出些許情緒,似茫然似懷念。
柳飛羽眉頭微蹙,心底一陣不滿,妖魔道不夠好嗎?她還記著周然。周然即便是天道之子,除了把她捲入各種麻煩之中,又給過她什麼?
提起周然,就不免讓任意想起以前種種,她心神不寧地走出幾步路,又低聲問道:「他是回雲天宗了嗎?」
柳飛羽眉宇間神色更冷了,快步向前,扔下了一句:「誰知道。」
任意:「……」
烏夢早就帶著手下在山門處等著了,他本來神情不耐,看見任意是同柳飛羽一起過來的,面色古怪至極,卻又不得不壓下不耐,恭敬行禮。
……
自萬澗海到魔宮,即便是御劍也要十幾日。從妖魔道出發,橫跨斷天崖,能直接截住魔宮的人。
傍晚時分,暮色漸深,荊河谷。
身著暗金花紋的裝束的一行人在空中御劍,神色急切,身上服裝大多有血跡,看起來都疲憊不堪。孟小月在這行人中央,如霧的黑紗罩著柔軟的身軀,唇邊掛著淺淺的笑意,看起來氣定神閒,只有靈動的眼眸之中有些許警惕之色。
她的手一直放在身側的乾坤袋上,餘光打量著四周。
荊河谷內一片荒涼之色,遠處幾隻寒鴉驚起,發出嘶啞難聽的叫聲。孟小月心中隨之一悸,一陣不安涌了上來。
「停下!」她突然喝道。
與此同時,她御劍飛快後退,直退到幾十丈之外。其餘人也驚覺過來,跟著她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