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進了主官的書房,里外三間,小的大概和縣令的屋子差不多大。似乎常常有人進出但沒有人收拾這裡,正廳的架子上放滿了亂糟糟的帳簿,桌上硯台里有半池子墨,桌上墨跡淋漓,一刀紙被裁成了各種紙條,桌邊一個精緻的大木斗裡面放著各種小紙條,似乎都是支出的項目。
桌上有幾張紙,用一塊挺漂亮的玉佩壓著,粗略一看上面寫了幾項待辦事項。落款是諸葛亮,乍一看上面寫了『遷址城外』、『招工』、『水車帶動器械』『弩和連弩的新技術』。看來前任官員走的有些著急,卻把之後該做的事都安排好了,這些說的都對,就要慢慢做來。
劉盈滿臉少年的緋紅,困得要命還撐著眼皮,捧著臉蕩漾的不行:「你不做鎮長了?是為了我嗎?」好好的怎麼改換了職位?哇除了為了我之外沒有別的解釋!
除非是帝鎮出事了,鎮長這位置和其他人相比,就是官和民的區別。別看地府的禮教寬泛,但這也是個香餑餑。不對呀,將作大匠的位置比鎮長的俸祿和可支配的權力更高,一直是自己努力的方向,怎麼我還沒到手,扶蘇卻來了。
「我是啊。高興麼?」
劉盈的表情就好像在野外試驗某種小工具時被雷擊了一下,一臉茫然還有點酥酥麻麻的:「大概能吧。究竟是為什麼?」
凡人都以為雷電能擊殺鬼,其實不能,只能起到麻痹效果,讓鬼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動彈不得。
扶蘇把實話一說,他只是請辭,職位是閻君安排的。
劉盈拍著大腿嘆息:「你倒是推薦阿嫣啊!她不嫌寂寞。」
「可是她常年閉關,難道要讓他們自己製作出入的竹符?」
「咱們倆到底誰是黃老門生?阿嫣要閉關,其他人就該老老實實的等著,等到她出關再抓緊時間辦事。剩下時間等著吧,活該。官員,民之父母。你對他們都太好了。」
劉盈掐著眉心提神:「我宣布從今日起我是法家門生,你是垂拱而治。」
當年他勸過幾次,不要對他們那麼好啦,最起碼誰想出去得負責給咱家砍柴挑水吧,你都不。
扶蘇心說你居然嘲笑我,我那是為了讓他們疏忽大意,幾十年上百年太平無事,能力會逐漸消退,就像太平盛世的官員一樣廢,遇事不能決斷。皇帝生前到老了時,都會變得遲疑愚蠢,到死後玩耍百餘年,誰能精幹如初?學習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們的目的不相同。
「我舉薦了劉欣和趙飛燕,他們倆定能好好折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