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原本很怕她,她非常嚴肅,後來自己當了幾十年皇帝,就不覺得可怕。「大娘娘。我駕崩之後,趙曙他……不願意繼位,被輔臣捉來強行解發更衣。」看一群大臣強行按著皇子脫衣服真奇怪……說的有趣一點,這是一位被強行黃袍加身的太子。不過他現在不想也沒有耐心幽默。
「曹氏……等人在我靈前哭的悲切,趙曙並未流淚,四日後…好像瘋了。」當然我臨死前也瘋了,說曹氏要謀反。但他才繼位啊,才三十二歲,這一繼位就瘋了,豈不是要讓曹氏當權?她大概也沒什麼錯,我就是不喜歡她,端莊但是不漂亮又不會說笑,我想要張美人。
劉娥默然良久:「你叔伯兄弟家那麼多孩子,就算是趙允讓,也有三十個兒子,何不徐徐選擇。」
趙禎想起當年,當年我哥趙佑夭折,我爹就選了趙允讓進宮養了八年,然後我出生,他被退回去。當時也沒選好幾個啊。為什麼選趙曙呢?當年在趙允讓的三十多個兒子裡,他年僅四歲,別人都有母親和乳母照看打扮的漂亮,他都沒被帶出來,趴在屏風後面偷看,一看就無依無靠,能養的貼心。
太后您這站著說話不腰疼的風格始終未變。當年我看上王氏,你非要許配給劉美之子。我看上張氏,你非要立郭氏,氣死我了,想起來就生氣。「是啊。悔之晚矣。小娘娘一向可好?」
「她在外面住,自由的多,過兩天一定來看你。」
趙禎追問了一會,問清楚情況:「那……溫成皇后張氏現在何處?」
劉娥瞪他:「如今你宗子趙曙的情況不明,怎麼好顧念一女子。」又是那個小宮女。
趙禎悶悶不說話,心說一會我問別人。以前只有生死才能把我和張氏分開,現在沒什麼了。他打量屋裡的陳設布置,屋子雖然不算高大,卻寬廣結實,屋中掛的是古畫,香案的器物無不精美,織布機旁邊一點幽香飄蕩不散。「對對,此處居住的都是什麼人?」
「原本居住了五代十國等人,現如今除了李存勖之外,搬的搬,去投胎的去投胎。周世宗偶爾會回來看看。」
趙禎皺眉道:「他們投胎去人間,又想謀反嗎?」這群人的性情不良,都不甘心俯首稱臣。雖然現在的制度很好,樞密使、參知政事、三司使的權力劃分基本上能確保不會出現權臣——有能力篡位的權臣,但同樣不能掉以輕心。
他雖然有時候懶惰,也不傻,要是相信這群亂臣賊子人到了人間效忠皇帝,那就蠢的有點該死了。
劉娥:「你認為以這些人的亂行,能投胎成人嗎?」如果真有投胎這麼一回事,他們就改變成紅燒、清蒸、白灼、清燉的各種美味。
趙禎想到這裡,露出了欣然微笑。「地府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這是自然。」劉娥冷笑:「人間有傳言說寇準是閻羅王轉世,呵。」
這背後都有不可告人的政治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