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公館到陳公館,開車是用不了多長時間,可坐人力車卻需要時間,更別提現在人力車比小孩子都跑的慢,也不知道半個小時能不能到達陳公館。
顧葭僵硬的靠著星期五,又為了裝睡而不敢動,所以沒多久便脖子酸痛,很是難過。
這時他頭頂上的人說話了,問那車夫:「怎麼我看你可以過那麼多租界裡面穿?其他車夫好像只能在外面等?」
顧葭被星期五說話聲音震的耳朵裡面酥酥痒痒的,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車夫拉下自己裹著臉的圍巾,竟是今日送約翰森醫生過來的那位小車夫。
車夫看起來很老成,可實際上卻剛成年,性格也是開朗熱情的,很願意和客人搭話:「哦,那是因為我們幹這一行,也有這一行的規矩,像天津,九個租界,有些租界是不允許我們進去,所以只能在外面等,有些租界必須會他們的語言,他們才讓你進去,才能在裡面拉活。」
「哦?那小兄弟你會幾國語言?」星期五問。
被叫做小兄弟的車夫裂齒一笑,很不好意思的回頭看了一眼星期五,又望了一眼悄悄眯著眼睛、偷偷聽他們說話的顧三少爺,紅著臉回答:「其實不是很精通,就是會日常的交流,也不多,剛剛好九國語言。」他雖然說著不多,可實際上還是很有些謙虛的自豪。
這話一出,對死活學不會英語,連字都認不全的顧三爺是個不小的打擊,他沒控制住的『哇』了一聲,隨後就聽見星期五笑道:「呀,你醒了?一定是我吵醒你了,我錯了。」
顧葭『咳』了一聲,順著台階就下來,揚了揚那標緻的眉毛,說:「知道錯了就好。」
「不過兄弟,你怎麼學會的九國語言呢?我想你和學校里那些只會寫不會讀的學生肯定不一樣,你是會和他們交流的,這種口語怎麼學得會呢?」顧葭總想著要豐富自己,可他或許早已經錯過了學習的最佳年齡段,於是學習的效率非常之差,倒是學習新的玩耍方式快的要命。
顧葭說話的時候,整個人身體都朝前傾去,濃厚的交談欲望直接讓他忘記了自己要去陳傳家公館的微妙心情。
星期五哪裡知道顧葭居然對這個小車夫突然這麼感興趣,差點兒沒掉下去,下意識的就去攬了一下顧葭的肩膀,顧葭沒有在意,他對肢體的接觸仿佛天生就少根經,對任何人都如此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