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如此……」顧葭想要說算了,可他又不是丁伯父,只有丁伯父原諒段可霖,才能有一句『算了』,「也太過激了。」
「段先生就是這樣的暴脾氣,不過我之前探了探他的口風,他是很願意和解的,段可霖腿斷了,丁伯父也住了醫院,這算是相抵消,房子的拆遷賠償他也表示給雙倍價格,我認為這樣也算是比較好的結局了,可就不知道丁伯父願不願意。」
顧葭搖頭:「看丁兄如何說吧,我也做不了主。」
顧葭其實清楚丁伯父是絕不願意的,他甚至聽得明白段先生把自己兒子另一條打斷的用意,簡直就是逼丁兄不能再指責他們半分,最後又表明給雙倍的拆遷費,說到底還是對那塊兒地勢在必得。
顧三少爺不做生意,不明白為什麼段家非要將那一片都弄成商業區,還非要統一規劃,可既然是賣東西的,丁兄家的四合院不也是一家表演皮影戲的店鋪嗎?反正若是讓他來做這檔拆遷工作,不願意搬離就不搬吧,多大點兒事兒啊。
——雖然可能會有點虧。
顧葭可不知道生意人最不樂意吃虧,你但凡被壓一次,日後誰都敢去壓你,很難爬得起來。
再來顧葭揣測這段先生估計也沒有把陳傳家當他們這邊的靠山,或者段先生也不覺得陳傳家能給他壓力,所以才這樣強硬。
更何況顧葭也不知道段先生把段可霖的腿打斷了,這事究竟是真是假,他未親眼所見,都不能確定。
為此,顧葭正皺著眉,那在客廳等候的段先生卻是看見了他們來到,五十來歲的段先生穿著一身黑色銅錢大褂,領口簇了一圈兔毛,老神在在的摸自己的山羊鬍須,滿臉肅穆不苟言笑。
這段老先生和陳傳家打招呼都是微微點頭,架子擺的很高,當他正要問誰是丁鴻羽的時候,段老先生卻是一愣,一臉驚訝的站起來,表情都露出慎重的殷切,迅速站起來要同顧葭身後的人握手:「哎呀!這不是陸老闆嗎?陸老闆怎麼有空來天津衛啊?也不叫上老夫作陪,真是太見外了!」
顧葭眼見著又有人把星期五當作那位上海的陸玉山,眸光流轉,頓時悄悄扯了扯星期五的衣角,對著星期五點了點頭,然後代替星期五對那段老先生道:「他生了一場大病,嗓子啞了,說不出話。」這可就是不否認星期五是陸玉山了。
段老先生當即笑的突然『真誠』許多:「原來顧三爺還和陸老闆有聯繫,真是想不到想不到,不過既然大家都是熟人,那就更好了,快快,都坐下吧,哪裡能夠站著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