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的桂花從屋裡眨著濕漉漉的眼睛出來,剛好碰到風風火火要出門的四爺,立馬退到一旁去,對顧無忌做了個禮。
顧無忌瞧見桂花這個黑胖的大丫頭,露出一個與之前肅清公館時全然不同的微笑,仿佛又回到了成日膩歪在哥哥身邊撒嬌的弟弟:「桂花,中午乾脆不用做飯了,一會兒我讓餐館送一桌大菜過來,你等著接就好了。」
桂花其實並不是很怕顧無忌,因為三少爺愛四爺,四爺所作所為又皆是因為愛三少爺,為了哥哥而發火,這不是很正常嘛?
桂花只是因為一大早受了驚嚇,再加上被顧無忌唬了一頓,全是虛驚一場,待反應過來,心態也就回來了,聽見顧四少爺這麼溫柔的和自己說話,也什麼都不怕,叫住顧無忌,一股腦的把自己這些日子對三少爺的不滿都告狀了過去:「四少爺,您是出門找三少爺嗎?」
「正是。」提起哥哥,顧無忌哪兒哪兒都洋溢著好說話的氣氛,似乎周邊兒都憑空開了無數粉色的小花。
再沒有人能夠變化反差的這麼大了,可桂花習慣地道:「四少爺,您這回可好好管管三少爺吧,不要什麼香的臭的都往家裡帶,以前總撿小乞丐,鬧的好些要飯的都專門蹲在門口,要不是您和巡捕房的打了招呼,我們顧公館還不知道門口是不是都要變成難民營了。這回也是的,撿了個不明不白的人回來,腦子估計也是有問題的,自己跳樓下來,若是死了,這大過年的,多不吉利呀。」
顧無忌深以為然,對桂花點點頭,一副認真聽進去了的樣子:「很是很是。」
「對了,那位陸老闆這些天就住在我們家?」顧無忌像是突然想起來,關於陸玉山的事情可以向桂花詢問一樣,眼睛都是一亮。
桂花『嗯』了一聲,說:「三少爺本來以為星期五是個啞巴,又傻了,所以可憐他才把他帶回來,說是給點飯吃,第二天就給他送到巡捕房,再發個尋人啟事來著,誰曉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三少爺也沒有來得及發布尋人啟事,那星期五就跳樓了,又剛好被那些陸家人看見……」說到這裡,桂花很是擔心,「四少爺,您說那星期五……不對,是那陸老闆現在怎麼樣了?他好是沒好?我希望他好了,不然那些人若是不依不饒的認定陸老闆是在我們公館出事,讓我們賠償,那可如何是好啊?」
顧無忌不操心這個,反而問說:「那陸玉山這幾天都住哪兒?」
桂花眨了眨眼,不曉得這個有什麼好知道的:「好像是因為三少爺是撿到他的人,所以格外親昵三少爺,一直和三少爺睡一個房間哩,打著地鋪睡的。」
顧無忌垂著眼睫,拍了拍自己的呢子大衣的衣擺,仿佛並不在意這個:「呵,光聽這些,我倒是感覺那陸老闆清醒的很,不像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