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送白可行來京城,他昨天夜裡和我說了很多,還說你很可能再也不理他,我想大家都是朋友,就為了讓她振作起來,親自送他來京城,順便開導開導他,不讓他為你帶來困擾。」陳傳家說的很委婉,「大概晚上一塊兒去舞廳消遣完,剛到白公館,我就接到了家裡的來電,說是傳寶在京城醫院裡做手術,哈……我當時還以為是開玩笑呢,陳傳寶那丫頭應該在家裡才對,可誰知道呢,我放心不下,去醫院一看,這才發現果真是她……」
「你不知道,我剛看見她的時候,她剛從手術室出來,怎麼叫都叫不醒,好像已經是一具屍體,手也涼得很,我都不敢碰她,生怕一碰就沒了,可不碰碰她也不安心,怕她害怕,怕她突然醒來找不到我。」
「我就這麼一個妹妹,這麼年輕,醒來後她哭得我心都要碎了,她說她被一輛車撞的好疼,好疼……」
顧葭手握得越來越緊,幾乎指甲都要扣進手背里:「那無忌他……」
「嗯,他來的時候傳寶已經又睡過去了,他聽說是你該照看傳寶,說『那不是你的錯,是傳寶自己非要來京城,自作孽』。呵……我當時就想,你弟弟為了你可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可憐我妹妹那麼喜歡他,來天津其實是想見他。」
「無忌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比較、比較……」
「不必說了,我還不了解你們嗎?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他對你怎樣,你對他怎樣,我一清二楚,所以不必多說。」陳傳家顯得很大方,可越是這個時候的大方越讓人心裡難受。
顧葭就感到了無限的壓迫力,連忙說:「要說的,如果這個時候再不說,什麼時候才能說呢?無忌和這件事沒有關係,一切都是因為我沒有好好照顧傳寶。」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來後悔也沒有用,我到現在還沒有來得及和傳寶說她的腿永遠也好不了的事情,她光是看見自己的腿打了石膏都受不了,所以我打算偏偏她,就告訴她堅持聽醫生的話……就能好。」陳傳家依舊在笑,可顧葭卻看得到陳傳家的眼明明在哭。
顧葭張了張唇,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半天才又問:「我會讓無忌幫忙找到肇事者。」
「多謝。」陳傳家手捂著眼睛,片刻後拿下來,已然是通紅布滿血絲,「很抱歉,我不該在你面前這樣,我希望在你面前的我永遠都是最完美最開心最好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