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的飛行員沒有同後面的三人說話,盡職盡責地趁著醫院外槍-戰進入白熱化階段時,幹勁利落地起飛,離開此地。
飛機遠離地面,騰空感侵襲而來,顧葭一直聽話沒有動,連護耳的耳塞也是弟弟給他戴上的。
當耳塞隔絕了大部分噪音後,顧葭仿佛是不那麼害怕了,也敢睜開眼悄悄望地面——冬末的京城一派蕭條,只有零星幾點橙色的燈光散布在四周,路燈也只是最繁華的地區有,而那繁華之所燈火璀璨,像是聚集了一堆螢火蟲。
他們離開地乾脆,不留餘地,促成此事的唐社長唐茗遙遙望著離開的直升機,哪怕直升機上的人看不見,他也站在自家報社樓頂不停的揮舞手臂。
指揮著自己手下人馬,將當地混-混壓倒性全部制服的喬大帥點了根煙,也望著那遠去的直升機,菸蒂的光倒影在他黑色的眼裡,明明滅滅,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便揮了揮手,淡漠地喊了句:「收隊。」
他的副官便大聲去下達這個命令,隨後所有比青皮混-混還要殘忍三分的兵們便列隊站好,小跑著跟著上馬的喬帥踏著滿地半死不活之人的身體離開。
唯一沒有去看直升機離開的陸老闆,熬了個通宵在數房畫圖紙。
他面前是摔了一地東西想要去見顧葭的霍冷。霍冷脾氣暴躁,催促道:「你這人就是見不得我好!攔著我不叫我去同小葭道別也就算了,怎麼也不快快買回上海的車票?他都坐飛機跑了,你還有閒心在這裡畫那勞什子圖紙?!」
陸玉山沉靜地沒有抬頭,他畫的圖紙乃是用以製造喬萬仞所需的槍-支-彈-藥解構圖。
然而畫到這裡,他儼然沒有了靈感,紙上的圖畫線條冰冷整潔,一如他那一離開顧葭就收拾了個乾乾淨淨的心臟。
有時候陸玉山甚至在想,這人對他這樣冷漠,自己為什麼還是會在和顧葭接觸的時候感到春風拂面呢?
——興許是被下了藥。
好在一離開那個人,他就恢復了從前的自我,唯獨眼前這個名叫霍冷的人十分聒噪,他將筆砸過去,罵道:「你要去追,就趕緊滾,怎麼老在我這裡嘰嘰喳喳!」
「明明是你嫉妒我,非不要我去,我才沒辦法去送他,現在你倒說是我的錯?」霍冷笑了笑,眸色深不見底,「你嫉妒我可以追求他,你卻連機會都沒有,像你這樣得不到就想任何人都也同你一樣可憐的傢伙,真是全天下最噁心的人!」
「閉嘴。」陸玉山聲音冷漠。
「膽小鬼。」霍冷嘲諷,「我要回上海去了,我家就在上海,照顧小葭也方便,他那弟弟想要在上海站穩我若是不答應,恐怕也沒那麼容易,既然小葭自始至終都不見我,我就等著他來求我,求我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