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還有一名始終脖子上挎著相機的主編杜明君。這位戴著眼鏡的斯文報社成員一上車便不卑不亢的和陳傳家交談,言語間很克制,仿佛生怕被陳傳家認為是套近乎的人,顯得有些清高。
他們也算舊識,但中間的橋樑是顧葭,因此也沒有多做交流,只是剛巧杜明君去上海採訪一位親中的日本軍官,在火車站遇見,就結伴而行。
這次被陳傳家隨身攜帶的隨從中,還有一個叫做王尤的親戚,王尤這段時間在工作能力十分突出,什麼髒活累活都樂意干,一副任勞任怨,要報答陳家收留之恩的樣子,陳傳家也就聽老父親的話,讓這個姑姑的兒子到上海店做一個經理,看看在這邊工作如何。
王尤雖然輩分同陳傳家一樣,但兩人的關係更近似於僕人和主子,就連稱呼上兩人也沒有以表兄弟相稱。
經過一段時間的顛簸後,下了火車,陳傳家和杜明君便分開,可誰知道臨到了飯店樓下,兩人又碰面了,這回很是尷尬,因為兩個人在火車上的時候都沒有說要來找顧葭,只說是來上海辦事,這下兩人都知道彼此來找誰了,杜明君便落了下乘,不止是因為他擅自來上海找顧葭,還因為他同陳傳家這樣的公子哥相比,衣著樣貌等等所有,都比不上……
杜明君立時就想要離開,然而剛好又碰到了一前一後回來的白可行和顧無忌。
白二爺混得比較辛苦,顧四爺則比較厲害,然而兩人在杜明君眼裡,都是比他要更加有錢有勢的人物,他夾雜在這些人中央,真是萬分難受!明明並不想這樣,可杜明君依舊沒辦法控制自己去與這些人比較,然後平白感到自己的渺小失敗……
這期間,站在大堂里的三個天之驕子同杜明君這一個老百姓很是惹眼,等候多時的陸家下人便找了過來,將自己在這裡等候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說完便要離開。
「你再說一遍?我哥他主動要求留宿在陸公館?」並沒有將陸公館的那位陸瑾淵看做危險人物的顧四爺皺起眉來,忽然又問那位聽用,說,「你們陸家是不是有個少爺叫陸玉山的?」
下人並不知這些人和七爺的恩怨,但七爺在他們上海是何等厲害人物?!便自豪的點了點頭,說:「正是府上七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