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中原中也那种爱酒的人绝对不会这么做。
对此心知肚明的萩沢让在心里叹了口气,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点点遗憾。
因为提前和森鸥外打了招呼,所以萩沢让回到横滨后,没有立刻去首领办公室进行任务汇报,而是先回了家,准备休息一晚,待精神恢复后第二天再去上班。
他回到家的时候是晚上八点,中原中也还没回来他下班后会自己加练,因此基本上都是九点多才到家。
萩沢让实在是头昏脑涨又累得慌,要不是有先见之明定了个闹钟,他估计就在浴缸里睡过去了。
从浴室里出来前,他又往脸上泼了一捧冷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可这办法当时是管用了,在沙发上坐了没多会儿,他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他回头瞅了一眼时间,还不到九点。
想着再坚持坚持吧,他托着下巴的手一滑,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磕在玻璃桌上,好在及时用手撑住了。
太阳穴附近突突地跳,耳边嗡鸣,眼前更是模糊成大团大团的色块。感觉实在是撑不住了,萩沢让就一连定了几个间隔只有五分钟的闹钟,接着便握着手机缩进了沙发里。几乎是闭上眼的下一秒,他的呼吸就变得缓慢而均匀,显然是睡过去了。
确实不巧,他刚合上眼没多久,得知今天萩沢让会回来的中原中也就开门到家了。
萩沢让离开横滨前,中原中也一回家就能看到亮堂的玄关和客厅,还会听到一句轻快愉悦的:欢迎回来,中也哥!
而萩沢让出差的这三个月里,中原中也回来时,打开门便迎来满目漆黑,一室冷清。他最开始还觉得有些不习惯天知道萩沢让从医院搬出来后,也就在家里住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没想到就这么短短一周,中原中也就习惯了有人等他回家的感觉。
其实真正说起来,这习惯也不是这一周才形成的。
早在半年前,还在港黑小宿舍的时候或许更早还得追溯到羊搬到新据点,这小鬼趁着他还没醒过来,就耍赖搬来和他住同一屋后
想到这儿,中原中也蓦地反应过来,这小鬼是在温水煮青蛙啊!啊呸!他才不是青蛙呢!
如今萩沢让回来了,中原中也一打开门就再次看到了开着暖灯的玄关,以及明亮温暖的客厅。
我回来了。
没有回应。
奇怪
中原中也疑惑着,换了鞋走进客厅,然后就在沙发上看到了那个蜷缩成一团、睡颜恬静的瘦小身影。
真是的
他笑容无奈地叹了口气,刚刚走到沙发旁,就看到被萩沢让握在手中的手机屏幕蓦地亮起,定下的闹钟弹出时间界面,叮铃铃地响起来。
缩在沙发里的男孩皱了下眉,睫毛颤动了几下,却没能顺利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看一看就站在他面前的、心心念念了三个多月的中也哥。
中原中也眼疾手快地摁掉闹钟,却没想到下一秒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这次竟然是他们平时常点那家外卖的来电。
这家伙
中原中也干脆直接将手机从萩沢让手中抽了出来,他的动作很轻,没有惊醒困倦不已的萩沢让。
他一边走到门口取外卖,一边熟练地解锁手机,然后不意外地看到了列出整整一个页面的闹钟,刚刚被他摁掉的还只是第一个。
心情复杂的中原中也:至于吗?
拎着外卖往回走的时候,中原中也耐心地将闹钟一个个全关掉。只是他没有去餐厅,而是回到了客厅,将热气腾腾的外卖放在了玻璃桌上。
接着,他把外套脱了下来,搭在萩沢让身上,背靠着沙发,在地毯上盘腿坐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做?
打开外卖盒,略有些走神的中原中也忍不住自己问自己。
等到牛排盖饭吃了快一半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又略感别扭地给出了解答。
大概是希望他一睁开眼就能看到自己吧。
不过话说回来
要是自己吃完饭回过头一看,某小孩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安安静静地盯着自己看这么一想的话,感觉、稍微、似乎有那么些惊悚???
而且这又不是完全没可能不,应该说很有可能啊!
中原中也猛地打了个哆嗦,晃晃脑袋,将浮现在大脑里的奇怪画面甩出去。
好在,这样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在现实中,中原中也吃完夜宵,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再偏头往后一看,萩沢让闭着眼睛、呼吸绵长,依旧睡得很香。
这么睡也不担心着凉落枕啊中原中也低声嘟囔了一句,正准备起身将人抱进屋里睡,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卫衣兜帽被某个小孩用两根手指拽住了一片小角角。
他的力道很轻,要是中原中也动作的幅度稍微大一点,衣角就能从指尖滑落,而且不会被他察觉。
真是的。
中原中也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嗯这种感觉倒是没他之前想的那么惊悚。
中原中也将人从沙发上抱起来,尽管他的动作已经放得很轻了,萩沢让还是被惊醒了。
还没等中原中也开口说什么呢,怀里的家伙迷迷瞪瞪,声音软绵又含糊地说:欢来中哥呼
一句话被他断断续续拖得老长,中间还有些音节不知是被吞了还是声音太小,以至于凑他这么近的中原中也都没听清。
不过这并不妨碍中原中也理解,毕竟本来就不是什么复杂的句子,而且还熟悉到他光听到第一个音节,就已经替口齿不清的小家伙还原补全了整句话。
欢迎回来,中也哥。
最后一个音轻飘飘地落下,之前看着还有醒来趋势的萩沢让又飞快地睡着了,看来刚才也不是那么清醒,不知道明天醒来后还会不会有这一段的记忆。
中原中也抱着人在原地站了半晌,继而抬脚往萩沢让的卧室里走,嘴里还嘟囔了句:臭小鬼,真会给我添麻烦
第二天起来,萩沢让果然没有昨天那段记忆了。
彼时他和中原中也正在吃早餐,萩沢让对昨天自己怎么回卧室的毫无印象。
中原中也一边往自己的面包片上抹果酱,一边嫌弃地说: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上,嘴边挂着口水,睡得死沉死沉,怎么叫都叫不醒,跟只猪一样。
萩沢让鼓起脸,脸上可见蒸腾的怨气:我才不是睡得流口水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