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答應垂下眼帘,輕聲說:“奴婢並無一句虛言,娘娘只管去請佟佳貴妃。”
蘇蘭芷點點頭,讓文娟去請佟佳貴妃,轉身對安答應說:“並非我不信任你,而是此事茲事體大,不得不小心對證,安答應切莫多心,若你所言屬實,我還要謝你呢!”
安答應只說不敢,蘇蘭芷也不與她多話,靜靜的端一杯茶品著,別管能不能喝出滋味來,架勢要做的足足的,這當口,要的就是沉著冷靜,不是說她沒有危機意識,而是她現在入口的東西都經過幾道手檢查,安全係數還是很高的,而且已經事先得到消息,她身邊的人自然會更小心,另外,她對安答應的話並未全信,她在宮裡這麼多年,也從沒有無意間聽到過什麼機密,知道的內幕消息,都是特意探聽來的,怎麼安答應出去散個步,就能聽來這麼勁爆的消息?不是她撒謊,就是人家故意讓她聽到的,那麼,這裡面絕對還有內幕。
蘇蘭芷狀若無事的喝著茶,卻始終分出一絲注意力觀察安答應,只見她由始至終都是沉穩的表qíng,蘇蘭芷對她的信任多了一分,心想她大概沒有說謊,不過,她的話里有幾分真,現在還是未知數,還要等事qíng查清楚才能認定。而就算她說的都是真的,其目的也值得懷疑。
不是蘇蘭芷多心,在宮裡生活時間久了,每個人都會變成這樣,很難信任一個人,更不會相信有人會沒有目的的對自己好,時刻對接近自己的人保持警惕,這是宮裡人的特色,不單蘇蘭芷是這樣,每個能在宮裡活的好的人。都有這個特質。
就在一室寂靜中,文娟引著小佟貴妃進來,小佟貴妃臉色也不大好看。路上文娟已經簡略告訴她請她的緣由,不管信不信,她先讓心腹回去把院子所有人控制起來,如果安答應遇見的兩個女人真是她院子裡的,這事兒她也摘不出去。自然要盡力配合。
幾人見了禮,小佟貴妃落座,沉著臉對安答應說:“你可否把事qíng經過跟本宮詳細說一遍?”
安答應又敘述一遍,小佟貴妃問:“那兩人的聲音你還記不記得?如果讓你分辨,你能不能把人指出來?”她也是有決斷的,看安答應的神色。也知道她不會撒這等彌天大謊,那麼,人真就可能是自己院子裡的。找出她們才是第一要事。
安答應點頭道:“奴婢聽她們說了幾句話,是本地口音,想來是能認出來的。”
小佟貴妃深吸口氣,笑著對蘇蘭芷說:“妹妹失職,院子裡有這等居心叵測之人。卻被蒙在鼓裡,若不是安答應湊巧揭破。只怕要釀成大禍,還請姐姐給我點時間,等安答應將人找出來,我就把她們送過來,任憑姐姐處置。”
蘇蘭芷眼神微閃,也笑道:“妹妹無須自責,安答應也說了,那兩人是本地口音,就說明不是妹妹帶來的人,而是原本就在這院子裡的,與妹妹有何相gān?不過,既然不是宮裡的人,咱們也不好私刑審訊,找出來也不必jiāo給我,梁總管雖跟著皇上出去了,魏珠還在,jiāo給他最合適不過,他是皇上的人,咱們姐妹對他都是放心的。”
小佟貴妃笑著稱是,帶著安答應去了。蘇蘭芷看著她們的背影,冷冷一笑,對文英說:“看來這園子裡要不太平了,讓咱們的人都警醒些,別著了別人的道。”
文英答應一聲,忙下去安排。蘇蘭芷出門明面上雖然沒帶幾個人,可這幾個人個個都是jīng英,一個能頂三個用的那種,別看人少,一旦發動起來,自己住的院子絕對看守的密不透風。
出了這麼個事兒,蘇蘭芷也沒心qíng玩兒了,好在出來時帶了幾本書,拿了一本打發時間,等到傍晚的時候,小佟貴妃打發個人過來,小心的說:“回稟娘娘,我家主子和安小主已經將那兩人找了出來,兩人都是原本這園子裡的僕人,一個叫冬雪,一個叫翡翠,安小主和她的宮女都指認是這兩個人,不過她們兩個一直在喊冤枉,她們身上也沒有對身體有害的東西,我家主子讓人將院子整個搜了一遍,也沒有任何發現,那個叫翡翠的還說,她前幾天偶然見到安答應身邊的大宮女和一個婆子在背人處說話,當時她沒在意,現在才想起來,那婆子是園子裡廚房上的人,翡翠說,肯定是她們做了虧心事被她撞見,才會反咬她一口。我家主子現在正讓人帶著翡翠去找她所說的那婆子,主子讓奴婢來請示娘娘,那兩人要如何處置?”
蘇蘭芷輕笑兩聲:“你家主子倒是好興致,還有閒工夫幫她們分辨誰是誰非?替我跟她說一聲,我還是那句話,這人不是宮裡的,我不好cha手,jiāo給魏珠便是。”
那宮女答應著去了,文英皺眉道:“安小主雖然把人找了出來,卻沒抓到她們的把柄,即便jiāo給魏公公,也不一定能查出真相吧?”
蘇蘭芷笑道:“文英,你這麼說就是太小瞧魏珠了,他能坐穩乾清宮副總管一職,怎麼會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別說有明確的證人,就是沒有,以他的能力,也是手到擒來的事。”
文雪疑惑道:“主子和文英姐姐這麼說,就是確定安小主說的是真話,可奴婢聽著,倒覺得那個翡翠說的也有可信之處,是不是也該考慮她說的才是事實的可能xing?”
蘇蘭芷笑了,一指文英,說:“你跟她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