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英應聲是,才笑著說:“假設翡翠說的是真的,安小主身邊的人有問題,那麼,翡翠被發現,她們是要封口也好,滅口也罷,憑著安小主的身份,都是輕而易舉的事,何況翡翠本來也沒想告訴人去,安小主更犯不著自己捅出來;而安小主既然主動把翡翠和那冬雪指認出來,就說明她並非說謊,因為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對她沒有任何好處。你明白了?”
文雪並不笨,她只是年紀輕,沒經歷過這種事,所以有些關節一時想不到,文英略解釋兩句,她也就想到了,當下不好意思的笑笑,覺得自己見識還是不夠,需要學習的地方很多。
不過她說的話蘇蘭芷也聽到心裡去了,她對幾個文說:“文雪說的也有可能,現在誰也不敢保證安氏不是賊喊捉賊,誰是誰非的一時分不清楚,只有咱們自己加倍小心,莫被人鑽了空子,按照皇上的行程,咱們最多在這園子裡再待上三五天,都打起jīng神來,辛苦這幾天吧。”
幾個文都恭聲應了,決定下去就把院子重新檢查一遍,免得真被混進來什麼腌臢物件,已經有了預兆,若還被人鑽空子,她們這些人也就該退位讓賢了。
蘇蘭芷自己也提高了警惕,決定這幾天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了,反正園子逛過了,跟別人也沒什麼感qíng要jiāo流的,除了去給太后請安,別的人她也不用太理會,此時她萬分慶幸自己地位比較高,能夠避開許多事,不然才更是防不勝防呢!
第二天一早,蘇蘭芷去看過太后,回到自己院子裡,魏珠就過來請罪,說是一不留神讓那兩個女人自盡了,蘇蘭芷不禁有種荒謬感,微微提高了聲音,說:“魏總管剛說什麼?那兩個人在你的手上自盡了,我沒有聽錯吧?”能混到乾清宮副總管,怎麼可能連兩個人都看不住?
“……是奴才失職,娘娘將人jiāo給奴才,奴才卻未能看好她們,都是奴才的錯,奴才不敢分辨,只求娘娘給奴才給戴罪立功的機會,奴才定把事qíng查清楚……”魏珠扣頭說道。
魏珠也很憋屈,他看那兩人一直很老實,也就沒有太過防備,不過仍派了四個人分兩班看守她們,誰知人半夜就死了,看守的竟不知道,一直等天光大亮才發現,可那兩人連身子都涼了,他氣的已經把四個看守的人大罵一通,現在還要過來給蘇蘭芷請罪,十幾年的臉面全丟淨了,不用人說,過後他自己都要詳查,不查個水落石出,他以後還怎麼管人管事?!
蘇蘭芷想了想,問:“那兩人是如何自盡的?服毒還是其他?”
“都是奴才疏忽,沒有把她們的隨身之物搜gān淨,她們用身上的簪子戳了喉嚨……”
蘇蘭芷嘆口氣:“罷了,你也不是有意,只是鬧出人命,而且不是咱們的人,這後事你可要料理gān淨,別壞了皇家的名聲。”
魏珠連連點頭,善後事宜若是再出紕漏,他也就真混到頭了,忙下去安排不提。
☆、182、蘇州之變一
看著魏珠顛顛的退下,蘇蘭芷輕輕吐了口氣,她真沒想到,那兩人會這麼狠,自盡的方法有許多種,能狠下心用簪子戳喉嚨死的,會是什麼人?蘇蘭芷覺得,除了傳說中的死士,很少有人能做到這一點,尤其是女人。
冬雪和翡翠死了,死的無聲無息,魏珠為了證明自己,很快查出她兩人的來歷,兩個人都是家世清白的,是這座園子主人十幾年前買的僕從,一家子賣身契都在園子主人手上,因為皇帝要駐蹕此處,園子裡所有人員都被審查過好幾遍,確認沒問題之後才能留下,這下子出了兩個異類,別說她們的父母家人,就是園子主人都快嚇死了,他只是鹽商,家資富饒不假,攀了幾個官也不假,可真心沒什麼權勢,在揚州本地算是地頭蛇,可跟皇家對著gān,不說有沒有這個能力,他是連這個膽子都沒有!
他上躥下跳的,給揚州能說得上話的幾個官員送上重金,才得到讓聖駕駐蹕他家別院的殊榮,本意是想憑藉這個,提高一下自己的身價,錢多了就想有勢,他有個兒子天資聰穎,從小讀書就是一把好手,他還指望著兒子能考個功名,從此也好改門換庭,結果自己家的奴僕要給貴妃娘娘下毒,園子主人差點沒瘋,對著魏珠派過去問話的人就是一陣哭天抹淚的叫屈,此時他腦子裡沒別的,趕緊把自己摘出來才是最緊要的,攤上謀害皇妃的罪名,他家就玩了。
而冬雪家和翡翠家,都是一大家子人,經過調查,這兩家就是普通人家,沒有作jian犯科的。排除了冬雪和翡翠被人拿住把柄的可能,也沒有忽然發財,也就是說冬雪和翡翠不是被人收買的,他們兩家死了女兒,本來傷心yù絕的,只是因為一家子都是死契,不敢找主人討公道,後來聽說女兒好像牽扯到了不得的事qíng裡面,兩家人都嚇壞了,未嫁女不得入祖墳。兩家在亂葬崗找了個地方,匆匆將冬雪和翡翠下葬了,天天在家裡擔驚受怕。兩家子都快崩潰了。
魏珠本來安排的有人監視這兩家,結果沒有得到一點有用的信息,而事qíng到現在為止,仍是毫無頭緒,好像走進死胡同。魏珠深感挫敗,卻也只能按捺住脾氣,提高警惕慢慢查訪。
雖然沒查出結果來,但是安答應舉報的功勞卻是實打實的,蘇蘭芷平白欠了人qíng,心裡不大自在。不過該做的事還是要做,讓文娟給安答應送過去幾件珍玩做謝禮,安答應謙讓幾句。見推辭不過就收了,倒有些寵rǔ不驚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