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作罷,只不在意地道:“沒事,隨便你用。只是我這人有些強迫症,用完了記得放回原處。”
月兒這才想起自己今天被韓夢嬌擾得慌亂,把拿出來的字典隨手放在了書架上一處。
這少帥心思也太縝密了吧,如此小的細節都沒法逃過他的眼睛。也不知道自己這拙劣的演技能撐到幾時?月兒越想心越慌,不覺間已攥著筆,懸空了許久了。
可韓江雪倒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並不受影響,捧著書坐在書房窗台上,慵懶地靠著牆。
夕陽溫和地灑落在他好看的五官之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他就這樣安靜地看著書,紗織的窗簾偶爾翻飛輕觸他的鼻尖,他卻絲毫不動,靜得如同畫裡人。
月兒被窗台上的景色吸引了,渾然不知自己已經看得痴了。猛然間正撞上韓江雪回眸時的兩潭深色,竟覺得三魂七魄都跌了進去。
“我這麼好看,會讓夫人看呆了?”
月兒一激靈,趕忙別開眼神,“才沒有,我……我正在想要不要尋李媽來幫忙。”
“幫什麼忙?”
“我……需要有人幫我研墨。”
李媽是月兒從明家帶來的陪嫁嬤嬤,據說是從小伺候明如月長大的。在韓家人看來,這位見慣了大場面的老嬤嬤自然是明家派給月兒做定海神針的。
奈何只有月兒這位假明珠知道,這是明家派來看著她的。
可當著韓江雪的面,自然不能露怯,為了掩飾自己偷看美色的窘迫,月兒也只好順嘴胡謅了。
韓江雪眉頭微蹙,別說明家帶來的僕人,就是韓家的家生子,他平日裡也不喜歡指使他們做什麼。
他從小被韓靖渠扔到軍營中摸爬滾打,周身並沒有大少爺的紈絝氣息,自然喜歡諸事親力親為。而今早眼見著自己的這位小妻子,並不需要人侍奉,梳洗打扮,心中還是生起幾許讚嘆的。
他頂看不慣,那些嬌生慣養,卻滿嘴自由新潮的閨秀。
眉宇間略帶著一層浮於表面的嫌棄:“麻煩,為何不用鋼筆寫?”
可還是起了身,風度翩翩地走來。像從耀眼的陽光中走出一般,奪目而璀璨。
修長的手指解開袖口,規整地將襯衫折了三層,高高挽起,接過呆愣在桌前的月兒手中的墨塊,在硯台中倒入清水,不急不緩地研起墨來。
韓江雪身形修長,想要保持在書桌上研墨的姿勢,就必須俯下身子。
月兒想,這恐怕不需多時,這位公子哥的腰就得受不住了。
見月兒呆愣著,韓江雪輕喚:“你倒是寫呀,看什麼景兒呢?”
月兒又覺得自己顯得蠢鈍了,於是實話實說:“我怕你一直這麼俯身,腰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