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月兒此話沒半點邪念,她單純是從小受的教育並不許她被男人這般侍奉著,有些於心不忍。
可這話聽在新婚男兒的耳中,卻是另外一番意味了。
“你的意思是……為夫腰不好?”韓江雪看著小妻子那雙無辜澄澈的眸子,也知道她沒有別的意思,可偏偏話趕話趕到這了,他也忍不住想要撩撥一番。
他舌尖輕抵後槽牙,玩味地看著毫不知情的月兒,聲音低沉沙啞,像一把小刷子,摩挲著月兒心尖上的神經。
“我的腰好不好,夫人還不知道麼?”
見對方眼中的狡黠笑意,月兒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撩了火,想來現在才是傍晚時分,一會還要去飯廳共進晚餐,可不能在此刻擦、槍走火。
於是連連後退,搖著手:“我……我沒有撩撥你的意思。”
韓江雪徹底被蠢萌的嬌妻逗笑了,重新撿起墨塊:“我也沒有想被你撩撥的意思。”
月兒這次學乖了,徹底閉口不言,拿起毛筆,鎮好宣紙,規規矩矩地抄起《心經》來。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韓江雪一面研墨,一面看向月兒所抄的經書,心中頗為意外。
一來他覺得留洋多年,毛筆字應當已然生疏了,可字體如行雲流水,暢快得很。二來他眼中的月兒溫婉恬靜,字也當如其人該是娟秀婉約的。可月兒的字體偏有種縱橫跌宕的意味,大氣磅礴,藏鋒處微露鋒芒,而露鋒處亦顯含蓄。
怎麼看,都不該是她寫出來的字體。
他不自覺地想起了遊輪上的境遇,那位放浪形骸的姑娘說她叫明如月,眼前屢屢讓他意外的嬌妻也叫明如月。
萍水相逢的路人隨口一句話,還是真真實實的枕邊人,哪一個更值得他相信?
這中間孰真孰假,韓江雪的嘴角竟勾起了意味深長的笑意。
有挑戰,他覺得有意思。
“為什麼今天要回明家?”韓江雪的語氣很輕,平靜如水的調性,任何人聽來,都是再尋常不過的夫妻家常。
可月兒腕子驟然一頓,手中的筆登時不受控制,已然抄寫了過半的《心經》因為一個字的失誤,徹底白費了。
月兒來不及可惜自己的勞動成果,側過臉驚愕地看向韓江雪:“你跟蹤我?”
韓江雪被質問,情緒也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頗為惋惜地拿起月兒的字,搖了搖頭。
“夫人何須這麼驚愕呢,就是軍營里的弟兄們在街上恰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