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韓江雪倒有些不自在。他想不出這女人到底是在意還是不在意,或許,他在她眼中真的只是個可以避風雨的港灣?
有時候,患得患失的,又何嘗是小女兒呢?少年人也急切地想知道,在這個自己想用一生去呵護的小嬌妻心裡,他究竟處於什麼樣的位置?
“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問我的?”
月兒將幾件乾淨的白襯衫取下,為他疊好放進箱子裡,聞言手下一頓:“你希望我問些什麼?”
韓江雪感覺一股子邪火在胸腔猛然竄起,他也不知道自己緣何會這般矯情,但卻又實在是情難自已。化作了言語便又添油加醋了一番,□□味十足了。
“你就這般沒有真性情麼?想問的話就不能問出口麼?”
月兒在珊姐手下磨礪了十年,多半是沒什么小性兒的,平日裡也不喜歡與人拌嘴結怨,可被韓江雪這莫名其妙的緊逼之下,也是竄起一股無名火。
她狠狠將襯衫扔在了箱子裡,抬頭時雙眼已有淚花在打轉:“少帥您這麼做就殘忍了些。您說忙,想不回來就不回來,我由著您便是。怕問多了惹您不自在,說我小家子氣。可我不問,您又不自在,說我沒性情。”
月兒強忍著哽咽,問道:“三少您自己說,左右回與不回家住都是您高興,何苦非讓我跟著真真切切的傷心呢?”
月兒也不知道為什麼,十幾年來第一次伶牙俐齒,便都用在了與新婚丈夫吵的人生第一架上了。
男人確實是這世上奇怪的物種,你粘著他他嫌煩,你若真心實意決定不在意,他又端起醋罈子來了。
聽了月兒心頭的委屈,韓江雪也不知道自己性子裡哪方面已然變態了的滿足感油然而生,反正是有些驕傲的。可這驕傲乍一在心頭生起,自己的理智與道德又覺得它可唾可鄙。
看著眼前小嬌妻已經壓抑不住滿腔的委屈,終於哭出了聲來,他走上前,一把將月兒攔在了懷裡。
“哭吧,是我不對,以後不會有了。”
月兒借著心頭的幾點怒火,伸出手指在他胸口輕輕掐了一把:“敢情三少大老遠奔回來,就為了讓我哭一回的。真是可惡。”
他用指腹拭去月兒臉頰上的淚痕,輕哂低語:“那若如此,便不哭。以後月兒說哭便哭,月兒說不哭便不哭。”
月兒被他的無理胡鬧給折騰夠嗆,心頭酸軟:“那我說讓你留下來住,你便留下來住了麼?”
“今天,是我們新婚的第幾天了?”
月兒篤定:“算上婚禮那日,第六天了。”
抬頭,還掛著淚珠的雙眸里仍有些期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