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月兒還是有些緊張,畢竟這舞會,相當於她第一次以少帥夫人姿態亮相,她覺得好看不好看,不見得要給男人看,但一定要讓自己心裡舒坦。
她光著腳,在書房中放上長篇。閉上雙眸,伴著樂曲優雅而自信地旋轉,跳動。天地萬物,無人能看見她,卻又好似無一不在看著她。
最終,月兒選擇了湖藍色絲絨綢的旗袍,捲髮挽在腦後,只留幾縷碎發修飾了臉型。又畫了得體的淡妝,早早地便等在了樓下。
月上柳梢頭,天際剛剛擦黑,浮華都市的閃爍霓虹便早早地掩住了彩雲與清月,紙醉金迷與白日裡的苦難生活仿佛處於截然不同的兩個天地。
月兒將手搭在韓江雪的掌心,優雅從容地從車子裡下來。金風玉露一相逢,郎才女貌,在眾人的簇擁下,其奪目程度勝得過這迤邐千里的耀眼燈光。
如何握手,如何點頭,如何含笑,如何寒暄,這一切都在珊姐長期的培育下養成了骨子裡的習慣。
不少上得了台面,能與韓江雪搭得上話的人,都不得不讚嘆,娶妻當如此。
月兒能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七分奉承,但也摻雜著幾許由衷的感嘆。無論如何,她此刻站在韓江雪身旁,是勢均力敵的,雖然仍舊如佩玉文人扇類的物件,不過是身份尊貴的配件,但不得不承認,她是那塊完美無瑕的和氏璧,無人能出其右。
副督軍李博昌從旋轉門後走了出來,遠遠地看見了少帥,便三步並作兩步地湊上前,滿臉的諂笑讓褶子都堆到了一塊。
“少帥能來,蓬蓽生輝啊。”
身側站著的,便是今日生日會的主角,李博昌的夫人,歲月已然在她的臉上印下了痕跡,但優雅與從容倒是可以補上這份遺憾。
月兒與她對視須臾,便覺得這是為被寵愛保護得極好的女人。
“夫人外交”相較於男人們的寒暄,功利性則少了些許。但月兒被女眷們簇擁在中央,誇讚聲如流水,但她並不覺得有幾分真心。倒是暗自較量的意味更濃了。
還沒走進舞廳的大門,月兒便真真切切明白了什麼叫做“應酬”。你喜歡與不喜歡,都要有的社交,便是應酬。
李夫人熱情地將月兒從眾女眷的圍困中解救了出來,抱歉地低語:“我們進去吧。”
月兒正誠摯地點頭,突然感覺身後一股力量猛地傳來,踩著高跟鞋的她瞬間重心不穩,身體向前傾了過去。
月兒正懵著,一旁的李夫人倒是尖叫了一聲,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韓江雪眼疾手快,回身向前竭力想將月兒攬在懷中。然而情勢確實危急,韓江雪只拽住了月兒的小臂,讓她沒有全身著地,但一條腿還是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