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吳媽給你煮了醒酒湯,一會送過來。”
或許是在月兒的按摩下,韓江雪覺得身子舒爽了許多。也可能是酒勁又上來了,他看向月兒的雙眼迷離而渙散。
月兒是見過那種眼神的,新婚夜酒後的韓江雪,便是這般眼神後,瘋狂地開疆擴土,征服占有的。
像廝殺離群後的孤狼,在漫天曠野之中遇到的小獵物。看似山高海闊,實際上卻是狹路相逢,無處躲藏。
月兒敏感地嗅到空氣中危險的游離因素,此刻一顆心在胸口砰砰亂跳,矛盾似冰中烈焰快把她一分為二了,她明白韓江雪一直不回家住不是個辦法,可是真的回來了,她又有些緊張。
這份矛盾讓月兒無意識地收了手。
韓江雪方才還愜意舒服的享受驟然被抽離,像被奪了奶嘴的孩子,愣了片刻,旋即便雙眉緊皺了。
“繼續。”聲音嘶啞而急促,月兒能感覺到好似還伴隨著若有若無的急促喘息,卻壓迫感十足,讓月兒鬼使神差地又伸出了手,點在了他的雙鬢間。
她還踩著那雙高跟鞋,為了方便一些,只能彎下腰,將身體下傾。然而向下的舉動在韓江雪迷濛雙瞳中聚了焦,他先入為主地會錯了意,決心主動點,好好幫她一把。
骨節鮮明,看不見一絲血色的食指抬手一勾,正勾住月兒領口處的盤扣,輕而易舉地將月兒身軀帶了下來。
一人仰著頭,一人伏著身,儘是涼薄的兩雙唇便這樣反向地輕觸在了一起。
韓江雪隨手一晃,正撞下了月兒松垮盤上秀髮的卡子,一頭秀髮驟然垂下,擋住了曖昧搖晃的燈光,也擋住了滿園春色。
韓江雪喉結顫動,胸口異樣的火苗憑空竄起,借著酒勁,他開始不滿足這雙櫻桃小口了。
他伸長頸子,慢慢摸索著,向她的下頜,長頸處進發,起先是一路暢通無阻,然而盤扣卻一夫當關地守在關隘處,阻了韓江雪的去路。
他因著半分酒力,因著半分鬆散,慵懶地癱軟在沙發上,並不急於抬手去解那口子。
像小獸一般的獠牙廝磨著那盤扣,他想用牙咬開那扣子,卻屢屢並不成功。
就在雙方耗費著大量的耐心等待著這沒扣子潰不成軍,空氣中曖昧的濃度已經濃郁到了臨界點的時候,突然的“咚咚”聲,猶如晴天霹靂,嚇得兩個年輕的靈魂差點都逃出了軀殼。
韓江雪驟然坐起,而月兒也是扶著沙發扶手差點跌坐在地,狼狽如斯的二人皆是滿眼憤懣與怨懟,看向了門口。
是吳媽,送醒酒湯來了。
吳媽低斂眉眼,神色平靜自若,帶著長輩那副“我什麼沒見過,你們兩個算什麼”的泰然,正眼都沒看這兩個年輕人一眼,將醒酒湯放在了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