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知曉其中奧秘,木旦甲卻不明晰原委,只看著一位婦人對著自己的傷口美滋滋的樣子,一陣膽寒。
仔細打量了婦人半晌,才認出來。
“你……是不是那晚唱貴妃醉酒的伶人?”
宋小冬仍在喜悅中,並不在意,高高興興地點了點頭,用醫用棉蘸了藥水,小心點著他的傷口。
木旦甲看著那笑容更害怕了。
生性坦蕩不羈,藏不住事,話到嘴邊忍回去了好幾回,最終木旦甲還是沒能忍住:“大……大姐……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思?我在雲南老家有相好的,我爹是大土司,肯定接受不了年齡差這麼多的,你還是……斷了這心思吧。”
宋小冬吃力地聽完了他結結巴巴又發音不標準的一段話,反應了好一會才明白什麼意思。敢情這小兔崽子以為老娘對他有意思!
宋小冬對韓江雪心懷愧疚,在韓家便一直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可在下九流掙扎出來的女人哪個不帶著一股子潑辣勁?她一巴掌把木旦甲已經抬起來的頭按回了柔軟的枕頭裡去。
“小崽子你說什麼呢?睜開你那剌條縫一樣的眼睛看看,我估計比你娘歲數都大,你敢調侃老娘?你要不是江雪的客人,老娘非抽你丫的。”
木旦甲沒想到對方反應這麼強烈,腦門子被這一巴掌拍下來,嗡嗡作響,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以前聽說過北京女人潑辣,今兒見識了。
宋小冬心頭有邪火,手上的力道更重了,疼得木旦甲齜牙咧嘴又不敢吱聲。
終於忍到了換完藥,木旦甲身下衾被已經濕透,他懨懨無力地看了一眼宋小冬,絕望地問了一句:“以後……都是你給我換藥麼?”
恰在這時,梳洗打扮好的月兒也趕了過來。
看見月兒,木旦甲猶如看見了救星一般,他用雙臂支撐起上身,艱難且帶著哀求地問月兒:“能換個人給我換藥麼?要不你來也行,你都能做手術。”
月兒還沒開口,宋小冬便坐不住了,又推了木旦甲一把:“想什麼呢?你還敢打我兒媳婦的主意?”
說完這句話,宋小冬猶如噎著了一般,自己都怔愣住了。也知道失言了的宋小冬赧然,趕緊收拾了醫藥箱,匆匆離開了房間,剩下木旦甲一頭霧水,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過木旦甲從言語間也猜出了一二,他知道月兒與韓江雪的關係,那宋小冬說她是兒媳,那……
“她是韓江雪的娘?”一思量剛才那兩巴掌,一個人能摔死一頭野豬的木旦甲卻仍有心悸。
月兒想著既然話說到這了,再遮掩反而不坦蕩,點點頭示意他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