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仍舊在電話那端罵罵咧咧,月兒煩不勝煩,最終開口:“母親,您坐在這罵沒有用,要麼幫我勸大帥,無論如何保住江雪。要麼您就把這腔怒火直接撒到始作俑者身上,做足了姿態讓他一命抵一命,冤有頭債有主,總統府就不可能不放人了。”
電話那端沒有了聲音,月兒知道這是為什麼,因為大夫人一樣都做不到,也不敢做。
畢竟非是親生,她沒有那麼大的勇氣為了韓江雪,開罪這麼多人,惹大帥厭煩。
月兒見她不說話,便讓韓夢嬌來接電話,這姑娘年歲雖小,但魄力勇氣是旁人不能及的。
從韓夢嬌口中,月兒得知總統府開的價格可是不菲。如此一來,帥府近乎被掏空,還要讓韓靜渠主動削減兵力。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韓靜渠所不能忍的。
舐犢情深是真的,但愛手中的權力,更是真的。
月兒不禁一陣心寒,只得囑咐韓夢嬌無論如何還是要勸一勸大帥,哪怕討價還價也好。
不過她私心裡也明白,沒什麼用的。
撂下電話,月兒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回想著結婚以來幸福的點點滴滴。
他的笑容,他的側顏,他的霸道,他的體貼,都化進了這溫吞悶熱的空氣當中,逡巡在月兒的周身。
可她感覺這麼冷,這麼無助。
她懷戀韓江雪的懷抱,又恨自己無能,只能做個貪戀懷抱的人。
月兒突然發現,在極大壓力之下,人反而是沒有眼淚的。原來總暗暗嘲笑自己是個無能的小哭包,凡是不順心,都要哭上一哭的。
如今沒了那個包容你脾氣,為你擦眼淚的人,哭都是沒有意義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腰板挺直了,她怕自己只要這一口氣撐不住,便真的倒下了。
伸長頸子的那麼一瞬,月兒餘光里突然瞥見了被傭人收拾好但還沒有扔的那份報紙。
對摺著,露出半截月兒的照片。
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月兒一個激靈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她從未感覺到自己如此興奮過,仿佛溺水之人掙扎間看到了不遠處的木板。
月兒近乎周身都在顫抖,她拼命地在房間裡翻找著,“叮咣”的翻找聲引來了木旦甲和一眾傭人。
他們趕忙奔進來,生怕少夫人想不開,尋了什麼短見。
木旦甲見月兒凌亂著頭髮,如同瘋癲了一般在房間內翻個不停,上前去,一把遏住月兒的手腕:“月兒,你冷靜一點!”
月兒無心理他:“我冷靜得狠,我在找東西。”
傭人趕緊上前:“夫人,您找什麼,我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