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算不得是一間房子吧,兩個小二樓當中,用板子搭起來的小棚子,煙囪斜斜歪歪地從木板上方穿插出去。
這樣的房子,在寒冷如斯的東北,該如何抵禦寒冬?
月兒也終於明白劉美玲的家人為什麼會如此體弱多病。饒是誰,也禁不住這般苦難困境啊。
門虛掩著,敲了幾次也沒人應,她便兀自進去了,月兒只是女人的身形,入房門都需要低頭才行。
乍一進門,光線驟然變暗,月兒費了好大勁才讓眼睛適應下來,看見了炕上躺著的,病懨懨的,甚至可以用“奄奄一息”來形容的婦人。
蓋著髒兮兮的被子,怔楞地看著進了屋裡來的月兒,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
月兒開口問道:“請問,這是劉美玲的家麼?”
帶著滿身藥味的婦人緩慢地點了點頭:“是。是美玲家。你找她有事?”
“我是她的朋友,聽聞伯母生病了,我想來看看您。”
那婦人仍舊看著呆訥,卻起了身,面上艱難扯開笑意,拍了拍炕沿,“姑娘,坐。”
“美玲呢?沒在家?”
“她學校忙,最近都沒回來住。”
“她在學校呢?”
“是,學校呢。她們學校可好了,知道我身子骨不好,同學們便籌錢給她,讓我治病。”
月兒昨天剛去了學校,又見到了邱瑾,聽聞劉美玲根本沒在學校里,更沒聽說什麼籌措錢款的事情。
心中不免升騰起一個又一個的疑問來,可面對劉母脆弱的樣子,月兒實在沒忍心直接開口詢問。
只和她寒暄了一會,問了問病情,又側面打探起劉美玲已經四五天沒回家住了,但給家中送來了不少錢。
劉美玲還有個弟弟,月兒想著劉母生病,總該有個人在家中照應,便問起來:“那弟弟呢?他也沒在家?”
劉母看了一眼門外,神色也頗有些擔憂,“早該回來了,早上出去給我抓藥了,還沒回來呢?”
月兒想著一個大小伙子,白日裡能出什麼事情,於是寬慰道:“伯母,放心吧,估計什麼事耽擱了,一會就回來了。”
她看著這破舊不堪的簡陋屋舍,想著劉美玲的學識,月兒心中是頗有些佩服的。即便如此辛苦,劉家都沒有放棄一個女孩的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