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恨意如何衝擊,紋絲不動。
“江雪......”月兒低喃,許是許久未開言,許是著了點風寒,月兒的嗓音柔軟之中帶著一點點粗啞,似是一塊礪石,矬摩著韓江雪的神經。
一句輕喚,兩個字而已,便足以讓他徹底拜服了。
韓江雪走上前,細細端詳著床榻上仰視他的女人。這是他的女人,他明媒正娶的女人,他告知了神明,告知了父母,告知了全世界的,他韓江雪的女人。
他伸手,用指尖一遍一遍摩挲著月兒嬌艷且柔軟的唇瓣,他多想把它揉碎了,捻化了,就這麼捧在手心裡。那她就是哪裡都去不了了,只能朝朝暮暮陪在他身邊。
可他終究是捨不得的。
“你原計劃去哪裡?多久後才回來?”韓江雪的語氣里有著難以控制的慍怒,他沒有過多的言語,怕自己這一腔苦水倒下去,便真的如江流入海,一發不可收了。
月兒看著他眼底的陰翳,那裡儘是痛苦於隱忍。於她而言,這又何嘗不是冰火交加的煎熬呢?
可她終究要面對的是二人身份之間的雲泥之別。咬著牙,月兒儘可能讓自己的聲音冰冷而淡漠:“山高海闊,哪裡不行呢?沒打算再回來。”
這不痛不癢的語氣於韓江雪而言無異於在搓火,他願意看見月兒的萬般姿態,恨也好,愛也罷,痛苦,大笑,驚恐......每一樣的月兒,都是那個鮮活有著生命力的姑娘。
可此刻,她在刻意用冷漠將他從她的生命里一寸寸剝離。
他怕了,他怕自己終究會變成她生命之中可有可無的人。
終於,韓江雪硬下了心腸,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起來。他骨節泛白,捏住了月兒的下頜,不過指尖力道,便將月兒的身體向上提了一寸。
將她的臉,湊到了他的眼前。
“你,再說一遍。”
月兒的小腦袋被拽了起來,四肢卻仍舊被鐐銬束縛在鐵架子上,如此姿勢,不得不將手臂背在了身後,愈發能凸顯出身體玲瓏婀娜的線條。
可此刻的二人並沒有情致去欣賞這份美,兩顆皆是揣著彼此,視彼此為生命的心臟此刻卻畫地為牢,一個拼命想要靠近,一個竭力想要逃跑。
月兒終究被捏得氣短,卻仍舊冷靜地說了一句:“江雪,易地而處,你會怎麼做?”
韓江雪怔住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指尖的力道也驟然鬆開,月兒重新跌回到軟床之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你知道麼,從婚禮的那一天起,我便知道你不是明如月了。你萬般遮掩著,我便百般維護著。我明白你的苦衷——”
韓江雪的聲音略帶了點哽咽:“你為何不能為我體諒一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