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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京到錦東城一夜的火車,月兒伴著東方的照樣早早醒來,列車仍舊緩慢前行著,她遠遠地看見了錦東城的車站。

已經是里三層外三層地戒備森嚴了。

很顯然,韓江雪早早便等在那了。

列車緩緩停下,月台上沒有旁人,唯獨韓江雪一身軍裝筆挺屹立,眉目間慍色已經明晰,臉部的線條緊繃著,凌厲的氣勢,恨不能將這列車都席捲了。

這不是軍用的列車,月兒磨蹭著,等著僅有的幾位旅客都下了車,出了站台,她才怯生生地從車廂中出來。

槃生與幾位從雲南來的奴僕同樣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後,大氣都不敢喘。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知到對方的怒意。眼眸之中近乎能化成實質的怒火讓月兒一陣膽寒。

韓江雪的眼神略過月兒,看向了她身後的槃生。

怒意,近乎化成了殺意。最終,哪怕胸中有烈焰,他仍舊不舍對月兒發火。

槃生,自然便成了池魚。

月兒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趕忙開口:“這不怪他,都是我的主意。我讓他不許告訴你的,你別怪他……”

月兒的聲音越來越細軟,底氣也越來越不足。

韓江雪在逼視了槃生許久之後,清冷淡漠卻威嚴十足地說了一句:“你們先出去。”

槃生如獲大赦,帶著幾人匆匆出了月台。

深秋一到,東北的寒風已經凜冽地如同刀片一般割著月兒的細嫩肌膚。比這更冷的,是此刻避無可避的,韓江雪的目光。

月兒打算矇混過關,嘟著嘴,撒起嬌來:“你說過的,這件事全權交給我來處理的,你現在要是生氣,就是耍賴皮!”

韓江雪本被怒火炙烤得無限壓抑的內心,被月兒輕輕柔柔的一句話,撬動了脆弱的一點。

瞬間如炸裂的琉璃瓶,崩出無限延伸的裂紋來。

但堅硬的外形卻仍在。

他聲音冷冷清清,壓著怒火:“別跟我耍小心思,我讓你全權負責,沒讓你去犯險。”

月兒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句話,想了很久,低頭道:“對不起,讓你擔心。”

這句對不起委屈極了,竟帶絲絲縷縷的哽咽。她當然委屈,自己九死一生去購藥,換來的是韓江雪的責備。

如果冷眼旁觀,理智對待,月兒也知道韓江雪的責備里是無盡的惦念,是入了骨的愛戀,是生怕失去她的恐懼。

甚至如果易地而處,月兒相信自己也會怒髮衝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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