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嚇得心跳都停了兩拍,蒼白著一張臉問:“太太你發什麼瘋?嚇死人啦。”
“我完了……我完了……”
阮蘇抱住她哀嚎,恨不得穿越回凌晨,掐死那個亂發酒瘋的自己。
發瘋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她又不是玉嬌。阮蘇沒心情再逛街,老老實實回公館坐著,準備等段瑞金回家後跟他道歉。
忐忑地坐在沙發上,她發現客廳牆壁掛著一把裝飾用的短刀,刀鞘上刻著條凶神惡煞的黑龍,殺意撲面而來。
她不由得幻想起段瑞金拔出那把刀,砍向自己,一邊砍還一邊罵:“讓你扒我的褲子!”
血肉橫飛,慘絕人寰。
阮蘇被自己的想像力嚇得打了個哆嗦,趕緊抓來一個抱枕擋在胸前,勉勉強強充當護身盾牌。
她不知道段瑞金早上是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他究竟什麼時候回來,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在脖子上待得不踏實。
有人從她身旁過,似乎跟她說了話,她也壓根沒聽見,一雙蒙了霧似的水眸充滿惶恐。
客廳牆角放著一台黃銅大擺鐘,每過一秒鐘擺就擺動一下,發出嗒的一聲響。
嗒嗒嗒,嗒嗒嗒。
阮蘇抬起頭,發現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八點,距離他回來應該沒多久了。
勇氣縮回了龜殼裡,她掌心冒出細汗,呆呆地看了會兒短刀,做出一個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舉動——將抱枕一丟,從傭人樓里拽住小曼,拉著她跑出公館。
坐在車裡,小曼驚慌失措地扎頭髮,“這是怎麼了?要逃命啊?”
可不是逃命麼,但她能逃到哪裡去?
望著已經漆黑一片的大街,她想念起金門飯店內的富麗堂皇與熱鬧氛圍,情不自禁讓司機改道前往。
金門飯店是沒有黑夜的,夜越深人越多,舞廳也就越熱鬧。
大約是因為昨晚她的豪舉,激發了人們的嗅覺,今晚一看見她進來紛紛圍過去,要麼請她喝酒,要麼邀她跳舞,無論男女老少都想做個朋友。
阮蘇懷著心事,一概拒絕,只與小曼坐在角落裡喝咖啡。
但家境優渥的年輕貴公子是不知退縮的,有位穿白色西服梳小分頭的尤其固執,一而再再而三的發出邀請,大有不答應不罷休的架勢。
阮蘇無可奈何,想用小曼替自己擋一擋,可那位公子十分挑剔,用一雙藏在墨晶眼鏡的雙眼深情款款地望著她道:
“我這人是最專一的,你若是不肯跟我跳,那我在旁等一夜也心甘情願。”
小曼見他竟是纏上自家太太了,不禁叉腰嘿了聲,想罵他兩句。
這時,一隻被白襯衫袖子包裹著的,長而有力的手臂伸了過來,牢牢抓住阮蘇的細手腕。
三人都嚇了一跳,阮蘇看清來人的臉後,更是魂飛魄散。
是段瑞金!他找她來了!
貴公子不認識他,見他年齡與自己相仿,自動視作競爭對手,抬手推他。
兩人的體格與力氣相差有點大,竟是推不動,於是他挑釁地問:“你誰啊?放手,再不放我叫警察了。”
“我誰?”段瑞金冷笑一聲,把阮蘇拉進自己懷裡,在她嫣紅的唇瓣上吻了一下,抬眸冷冷道:“她是我太太。”
貴公子驚愕地瞪圓了眼睛,試圖從阮蘇臉上看到否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