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
她才經歷了原主曾經的遭遇,阮蘇對她是同情的。
但是不能太同情,因為心軟最容易被人當把柄。
無視對方的哭聲,她把荷包蛋放在桌上。
“嘗嘗我的手藝。”
阮桃哪裡吃得下,搖頭時甩飛了一串淚珠。
既然不吃,那就談談正事。
阮蘇在她對面坐下,為自己倒了杯碧螺春。百德福消費高,給客人喝得茶水自然是最好的。淡綠色的液體流經唇齒進入腹中,留下無盡的清香。
“你剛才去了哪兒?”
阮桃不願說。
“你可知是誰救了你?”
她不解道:“不是大姐嗎……”
阮蘇搖搖頭,拉來小曼。
“不是我,是她。她這人心善,看不得小姑娘受欺負,所以自掏腰包買了你的賣身契。從今往後你就是她的人了,明白嗎?”
阮桃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難以理解她的話。
大姐就在眼前,那人是大姐的人,自己怎麼成了她的人了呢?她不是大姐的妹妹嗎?
小曼也怪不好意思的,但是想起進門前阮蘇的叮囑,還是清了清嗓子,擺出威嚴儀態說:
“我不強求你留下,你若是不願意,現在就把錢還回來賣身契拿回去,回你那窯子裡接客。若是願意,那你從今天開始都得聽我的,不許違背命令,更不許跟我擺架子。”
阮桃徹底被她倆弄蒙了,求助地看向阮蘇。
“大姐。”
阮蘇道:“以後沒有大姐,只有主僕。”
她懵懵懂懂地明白了這些話的意思,心裡涼了半截,紅著眼睛問:
“你真的不願當我們的家人了嗎?”
阮蘇嘆了口氣,起身走到她身旁,捧起她那隻印著藤條印的胳膊。
“不是我不願,是他們把我趕走。他們也趕走了你,做人不能太心軟,有人讓你疼了,你要麼打回去,要麼離她遠遠的,明白嗎?”
阮桃咬著嘴唇,眼淚一串串的流。
“可是我捨不得,他們是我爹娘,我這輩子從來沒離開過家……”
阮蘇沒有那麼多的耐心一直給她講道理,丟下一句你自己看著辦,就與小曼聊起了天。
二人日夜相處,親密無間,能聊的話題三天三夜都說不完。飯店的客人、公館的舞會、商場的新貨、電影院的片子……每樣都是阮桃生平從未接觸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