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蘇挑挑眉,“她還挺有心。”
“可不是,這丫頭嘴笨,腦袋倒不笨,知道討好人。”
二人相處融洽,阮蘇就像看著一雙女兒的老母親一樣滿意,但她今天另有安排,不打算去百德福了。
接過牙膏與水杯,她走進浴室前說:
“你讓司機準備一下,待會兒送我去警察局。”
小曼愣了愣,追進去說:“我就說你狠不下心,還是得管吧。”
用完早飯,汽車從側門開出去,避開了在外露宿的阮父阮母。
阮桃坐在阮蘇旁邊,手裡拿著個蓋了布的小籃子,是菸酒之物,要送給看守警察的。
她望了眼大門的方向,小聲問:
“大……太太,你既然要救人,為何不去說一聲呢?他們會很開心的。”
阮蘇趴在車窗看風景,嘴巴一動一動的,在嚼一塊糖醃的橘餅。
微風吹得她劉海在額角飄拂,底下是一張濃妝艷抹也擋不住的精緻小臉,微微上翹的鼻尖顯得很天真,說出的話卻十分老成。
“算了吧,我最討厭別人逼著我做事。救不救全看我心情,可不是因為拉不下臉,更不是為了討他們的歡心。”
阮桃看著這位性情大變的姐姐,發覺她如今是只吃軟不吃硬了,暗暗記在心底。
抵達警察局已是上午十點,那裡早開了門,有穿制服戴蓋帽的男人進進出出。
制服帽靴都是黑色的,警局裝修也非常威嚴。阮蘇穿一身淺藍緙絲旗袍,披了條印花薄紗披肩,鮮艷的顏色宛如照進這裡的一束光,瞬間吸引許多人側目。
她踩著高跟鞋走進去,小曼與阮桃一左一右的跟著,不多會兒便有人認出她,上前迎接。
“這位可是……百德福的阮老闆?”
她點點頭,“是我。”
“哦喲您可是貴人!怎麼今日有空過來了?”
阮蘇沒有繞彎子,道明來意。那人聽後露出為難神色,“其實於情於理,我們都該賣您這個面子的,只是……對方傷得著實有點重,怕是要死了。這要是出了人命,就不是拘留兩天的事了,得送到監獄裡去啊。”
死了?之前為他請醫生的時候,不只說是燙傷嗎?
阮蘇不知該信誰,乾脆讓那警察帶自己去傷者家裡看。
幾人乘汽車來到城外,外面沒有平坦大馬路,都是崎嶇泥路,震得人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了。
眼前出現一片荒蕪的空地,地上歪七倒八的全是窩棚。
窩棚里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小孩,一個個面黃肌瘦,躺地上裝屍體都不用化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