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瑞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沒有拒絕的理由,收下邀請函答應前往。
等送信的人一走,阮蘇興致勃勃地站了起來,“今晚你要拋頭露面,我得給你好好打扮打扮。”
“不必了,你為自己挑選衣服吧。”
“為自己?”
段瑞金把邀請函隨手丟在白色藤椅上,揚著眉梢問:“那麼無聊的場合,你忍心讓我一個人去?”
阮蘇明白他的意思,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她在舞會上把他介紹給了自己的朋友,現在,他也要這麼做了。
天公不作美,下午居然下起了雨,淋淋漓漓不停息,架勢還挺大。
段瑞金、阮蘇,帶著段福與司機前去市長家赴宴,他帶了一把黑色的雨傘,當汽車停下後,段福為他們打開車門,他先下來,不染塵埃的嶄新皮鞋踩在濕漉漉的地面上,撐開那把傘,同時將自己的手肘伸向車內。
一隻瑩白的纖纖素手輕輕搭在他手肘上,指甲塗了鮮紅的蔻丹。紅色、白色、黑色,三色混搭在一起,背景是陰沉天空,畫面說不出的優雅。
接著是一條纖細的小腿,被高檔玻璃絲襪包裹了,套著形狀優雅小巧的高跟鞋。鞋尖、小腿、膝蓋,三者形成一道完美的曲線。雪白的裙擺抖落下來,垂至膝蓋下方,至此主人露出了全貌——阮蘇穿一條白色的洋裙,戴同色小禮帽,禮帽邊緣嵌了一圈精緻蕾絲,如同面紗一樣垂在她臉前。
為了配合段瑞金衣著,她的妝容也是簡單素雅的,只輕點朱唇略施粉黛,但是並沒有完全捨棄自己的審美——她配了一隻鮮紅的小牛皮包。
躲進段瑞金的雨傘底下,她笑嘻嘻地伸出手,接了幾滴冰涼的雨滴。
段瑞金用手帕為她擦掉頭髮上的雨水,然後塞回口袋裡,單手環繞住她的腰,以一種禮貌又親密的姿勢,親自打傘護送她前行。
傭人認出他,跑進去稟報市長,後者立即放下茶杯出來迎接。
“段老闆,好久不見……喲,這位是?”
市長的一雙小綠豆眼驚奇地看著阮蘇。
段瑞金將她摟得更緊了些,旁若無人地說:“我太太。”
太太?整個寒城誰不知道,他是孤家寡人搬來的,太太還在晉城呢。
市長的眼神變得很有深意,笑道:“真是絕色佳人呢,來,請進。”
二人隨他進了客廳,段福與司機同其他客人帶來的跟班一起,留在外面的小廳里吃飯,不得入內。
客廳里已經坐滿了人,無一例外都是男人,阮蘇一個都不認識,看了一圈發現,最年輕的也有三四十了,挺著大肚皮和地中海,抽著市長拿出來分的進口雪茄。
看看他們,再看看身邊高大俊逸的段瑞金,她心道難怪他不願意獨自赴宴,這裡與他根本格格不入。